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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5章 立书做传(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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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传统教育里,最重要的书是

  “四书”。

  “四书”之一的《大学》里这样说:一个人教育的出发点是

  “格物”和

  “致知”。就是说,从探察物体而得到知识。用这个名词描写现代学术发展是再适当也没有了。

  现代学术的基础就是实地的探察,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实验。但是传统的中国教育并不重视真正的格物和致知。

  这可能是因为传统教育的目的并不是寻求新知识,而是适应一个固定的社会制度。

  《大学》本身就说,格物致知的目的,是使人能达到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的地步,从而追求儒家的最高境界——平天下。

  因为这样,格物致知的真正意义被埋没了。大家都知道明朝的大理论家王阳明,他的思想可以代表传统儒家对实验的态度。

  有一天王阳明要依照《大学》的指示,先从

  “格物”做起。他决定要

  “格”院子里的竹子。于是他搬了一条凳子坐在院子里,面对着竹子硬想了七天,结果因为头痛而宣告失败。

  这位先生明明是把探察外界误认为探讨自己。王阳明的观点,在当时的社会环境里是可以理解的。

  因为儒家传统的看法认为天下有不变的真理,而真理是

  “圣人”从内心领悟的。圣人知道真理以后,就传给一般人。所以经书上的道理是可

  “推之于四海,传之于万世”的。这种观点,经验告诉我们,是不能适用于现在的世界的。

  我是研究科学的人,所以先让我谈谈实验精神在科学上的重要性。科学进展的历史告诉我们,新的知识只能通过实地实验而得到,不是由自我检讨或哲理的清谈就可求到的。

  实验的过程不是消极的观察,而是积极的、有计划的探测。比如,我们要知道竹子的性质,就要特别栽种竹树,以研究它生长的过程,要把叶子切下来拿到显微镜下去观察,绝不是袖手旁观就可以得到知识的。

  实验的过程不是毫无选择的测量,它需要有小心具体的计划。特别重要的,是要有一个适当的目标,以作为整个探索过程的向导。

  至于这目标怎样选定,就要靠实验者的判断力和灵感。一个成功的实验需要的是眼光、勇气和毅力。

  由此我们可以了解,为什么基本知识上的突破是不常有的事情。我们也可以了解,为什么历史上学术的进展只靠很少数的人关键性的发现。

  在今天,王阳明的思想还在继续地支配着一些中国读书人的头脑。因为这个文化背景,中国学生大部偏向于理论而轻视实验,偏向于抽象的思维而不愿动手。

  中国学生往往念功课成绩很好,考试都得近100分,但是面临着需要主意的研究工作时,就常常不知所措了。

  在这方面,我有个人的经验为证。我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到美国大学念物理的时候,起先以为只要很

  “用功”,什么都遵照老师的指导,就可以一帆风顺了,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一开始做研究便马上发现不能光靠教师,需要自己做主张、出主意。当时因为事先没有准备,不知吃了多少苦。

  最使我彷徨恐慌的,是当时的惟一办法——以埋头读书应付一切,对于实际的需要毫无帮助。

  我觉得真正的格物致知精神,不但是在研究学术中不可缺少,而且在应付今天的世界环境中也是不可少的。

  在今天一般的教育里,我们需要培养实验的精神。就是说,不管研究科学,研究人文学,或者在个人行动上,我们都要保留一个怀疑求真的态度,要靠实践来发现事物的真相。

  现在世界和社会的环境变化得很快。世界上不同文化的交流也越来越密切。

  我们不能盲目地接受过去认为的真理,也不能等待

  “学术权威”的指示。我们要自己有判断力。在环境激变的今天,我们应该重新体会到几千年前经书里说的格物致知真正的意义。

  这意义有两个方面:第一,寻求真理的唯一途径是对事物客观的探索;第二,探索的过程不是消极的袖手旁观,而是有想象力的有计划的探索。

  希望我们这一代对于格物和致知有新的认识和思考,使得实验精神真正地变成中国文化的一部分。

  格物致知是一个表因果关系的词组。《礼记·大学》原文里说,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终、始即是因、果),

  “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物格而后知至”(事物被区格辨别而智慧才能获得),

  “……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由此可见,[格]是指分析明辨。

  因此,[格物致知]是指辨明事物的轻重、先后、因果、善恶等诸方面,以指导自己的言行思考。

  儒家思想一直都是随著时代思潮而迁变演化。孔子虽是儒家的开创者,但孔子所创立的儒家思想,乃是继承了春秋以前中国文明的民本思想传统。

  孔子一生的思想著述,主要在关心现世的政治与道德,并未在心性修为问题上多所关注,正如《论语·公冶长》记载了子贡对于孔子学问的感想:「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

  」。然而孔子当时的时代,早已有学者论述天道心性;例如孔子访周所拜见的老子,就在《老子》一书讲述「道」之玄理,还有《关尹子》一书也是当时的道家著作。

  即使是《管子》一书,也有〈心术〉〈内业〉等篇论述心性修为。可知此种後来形成道家传统的心性修为传统,决非是起于老子,正如儒家的民本思想传统并非起于孔子;否则,需要心性修为才能成就的中医传统,就不可能发生于老子之前。

  所以孔子逝後的儒家学者们,为了弭补孔子学说的不足之处,遂企图要吸纳融合当时道家与阴阳家的心性修为与自然哲学的传统。

  《子思子》之「五行观」与《公孙尼子》之「养气说」,就是战国初期儒家学者的此类努力成果。

  战国初期的子思,作《中庸》,首先以孔子的「中庸」思想为基础,而建构了儒家的心性理论。

  然而先秦时期典籍从未出现「格物致知」的相关词汇,所以「格物致知」应该不是先秦儒学思想,而是汉朝学者融贯儒家思想与道家思想的观念产物。

  而因为涉及了道家思想,所以也就造成後世儒者理解上的困难,也就形成了千馀年来的观点争议。

  「格物致知」之所以难于解释,而使儒学界争论达千馀年。首先难处是因为「格物致知」乃是《大学》八目的基础功夫,更是「诚意正心」的修持基础,也就涉及了心性修为的根本基础,而超越了先秦儒家的思想深度,通于先秦道家之学。

  宋儒理学兴起後,儒家学者往往贬斥道家与佛家,因而也就愈加难以理解其原始意涵。

  在儒学历史上宋儒为排佛道两家,程颐自创「理」以取代「道」(孔子论道而未论理),而朱熹更是无视《史记》记载而硬要认为

  “孔子访周所拜见的老子,并非道家老子,而是另有其人”。其次难处是因为「格物致知」的字义训诂难以适当,以致于不能适切解释字义;这也是因为缺乏相关《大学》作者意旨的文献,可供证明「格物致知」的正确意义。

  遂使以後诸儒各家解释,往往各自随意发明而强行解释,遂造成至今儒学思想上的千古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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