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视线不小心又撞上男人深黑的眼瞳,他在公司在办公室里的模样总是比平日里多了几丝清洌和凌厉感,只是这份感觉此刻压在一片清清净净的视线凝望之下,刚才随意松敞开的领口,喉结随着呼吸平和的滚动,隐隐能看见一侧锁骨。
她偏了一下视线,没再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景继寒没有继续多问,时苏又看了眼办公桌前的男人,空气安静,对视间避无可避,她问出了今天来时就想问的那句话。
“聿景集团官博上的声明,是你叫公司法务部发的?”
景继寒语气淡然从容:“是。”
“那关于孩子的内容呢?如果不是你的意思,他们也不敢那样发。你不想媒体一直搞黑营销泼我脏水,这样宣布公开的确一劳永逸,可你这样公然对外认了绵绵就是你女儿,造成这样的误会以后要怎么处理?我和绵绵占了你这么大的便宜,可景家,景爷爷,还有你……”
景继寒微不可见的勾唇,温声打断她的话:“你记得交代家里的阿姨,下午我去幼儿园接绵绵。”
不知为什么,时苏仿佛在他此刻的眼底看见更多的温和,柔软的与他这间办公室都有些格格不入。
——他去接绵绵?
景继寒这意思是真的要把绵绵当亲女儿对待?
绵绵一直想他,但是不敢说,也不敢提,要是忽然见到他,确实肯定会开心疯了。
今天的一份声明,一纸结婚证,仿佛一切对她们母女来说都是足够的成全与欢喜,补全了所有她们母女缺失的遗憾。
可即使景继寒确实喜欢绵绵,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也从来没有介意过绵绵的身世,但是他这样的成全,对他来说会不会过于不公平了?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绵绵的爸爸是谁?
时苏已经脑补出各种万一时绵绵的爸爸忽然现身,两个爸爸争一个女儿的场景。
她对当年那晚的男人唯一仅有的印象,就是漆黑的车里,那男人一双眼神里的冷漠,仿如寒潭淬出的冰石一样让人觉得又冷又怕,她那时也分辨不出什么更多的情绪和对方当时的状况,不过现在回想一下那个不悦又冷漠的眼神,总是莫名奇妙想到也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大哥之类的,毕竟印象里那车里的皮椅质量很好,后来才意识到大概可能也算是个有钱有势的,而且滨海路那一带很乱,那么晚的时间能出现在那里的,估计不能是什么好人。
景继寒看出时苏站在那儿不知道又在脑补什么,淡然道:“想知道原因?”
时苏听到这话,莫名的感觉出了一丝丝的耐人寻味。
景继寒也没特意卖关子,只沉声一笑,说:“晚上我和绵绵一起去接你,带你们去个地方。”
“去哪?”
景继寒未答,只从容道:“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