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张奎一听来了兴趣。
这世界妖魔邪祟通常分为两类。
一是有组织的。
它们似乎从亘古以来就存在,往往盘踞在一些名山大川或险恶之地,处处透着神秘,人类根本无法涉足,视之为禁地。
就比如大乾朝,江湖中就有就有“三山四洞五水府”的顺口溜,意思是这些地方生人勿近。
“将军墓”所在的死人洞就是之一。
再者就是那些零零散散隐藏在人间的家伙,有的刚诞生就被灭了,有的则会抱团。
毕竟,妖鬼邪祟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有时候彼此之间的争斗刚加血腥。
难道碰到个小巢穴?
一旁的余盖山听到后急了,无论这邪祟什么来头,自己儿子显然已经成了目标。
“张道长,在下愿出重金请您除此祸患!”
张奎摸了摸下巴,
“不急,找个地方细说。”
余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前院江湖人士议论纷纷,后院家眷心惊胆颤,更有几堵围墙摇摇欲坠。
余盖山命胖管家处理这些,又找了个僻静的厢房,那位“淫贱公子”也进屋坐了下来。
“在下陈无双,见过张道长。”
他已经换了身衣服,说话谦虚有礼,全然没有当初俾倪天下的气势。
不过也对,毕竟是武林大家族派出主事的人,笑了…”
陈无双面带喜色,“巽风雕出世第一眼必须见到主人,还请道长两个月后来天鹰山庄做客。”
“好说好说。”
张奎笑眯眯地饮下了一碗酒。
…
天色逐渐变暗,泗水渡却依旧灯火绚烂,金风楼外更是挂满了一排排气死风灯笼,将周遭照得一片透亮。
花魁凌艳尘已经移步到了外面高台之上,纱幔轻飘,白衣胜雪,纤指抚琴,对月长歌。
真好似仙子临尘一般。
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一个个抬着头目露痴迷,生怕打扰这绝美场景。
“银剑公子”陈无双紧张得双手都是汗,不时四处张望。
他这次下了血本,但只要得到“苦心丹”,父亲再延寿十余载,压住内忧外患,那么一切都值得。
张奎也坐在阁楼之上,一边欣赏一边左顾右盼。
说实话,他对这神秘女子也很好奇。
“苦心丹”这种能延寿的丹药,绝非普通人能够练成。
他这一路,游方的道士和尚见过不少,但要么是武林中人,要么只会普通符箓和念经,道行实在不值一提。
天地间妖魔如此之多,
人类国度何以立足?
真正的修道界又是什么情况?
他很想找个同行交流一下。
此情此景,花魁凌艳尘也渐入状态,对望明月,眼中满是迷离与伤感。
“人生寿促,天地长久,百年之期,孰云其寿,思欲登仙…”
一曲过罢,满场寂静,
似乎余音还在随着夜风飘荡…
突然,夜空传来一个淡雅的声音,
“好歌,好曲,好个美人!”
众人抬头一看,
只见那高高耸立的旗杆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女子,白衣飘飘,轻纱蒙面,明月下纹丝不动,好似站在平地之上。
“仙姑…”
旁边许多愚民百姓连忙跪下磕起了头。
这女子秀美一簇,挥手打出一物。
台上花魁凌艳尘突然发现手中多了一物,却是个掌肚大的小巧锦盒。
旁边一阵风声响起,陈无双已出现在了高台上,凌艳尘淡然一笑将锦盒递了过去。
陈无双连忙接过后,放入怀中松了口气,再抬眼,旗杆上已空无一人。
他对着夜空抱起拳头,
“谢仙子赐丹!”
既然已达目的,凌艳尘也不再演奏,百姓虽然有些失望,但好在陈无双心情愉快,命那些杂耍班子继续表演。
他匆匆回到包间,
“咦,张道长哪儿去了?”
此时,远处一座居民房顶。
刚才的白衣女子突然凭空出现,转身看向了身后,淡淡问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
张奎拿起葫芦灌了口酒,
“可惜啊…”
女子问道:
“可惜什么?”
张奎呵呵一笑,
“本以为能遇见同道,但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