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月白事无巨细的交代完了,一旁的陈老板也身子一软,瘫了下去。荆子言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扯了扯唇,似笑非笑的说道,“陈老板,令甥已经交代,你还有何话说?”
陈老板见事情败露,没有了刚踏入提刑司正堂时那趾高气昂之气。陈老板直了直弓着的身子,脸色苍白,扯了扯干瘪的嘴唇,长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小人也无可隐瞒了。”
他音调略带沧桑的说道“大人所料不错,的确是小人命人设计陷害知子药炉的柳大夫,只是柳大夫医术如此高超,居然把一个濒死的婴儿给救活了。也许这就是命吧,白炳炎大夫也的确是小人命人设计杀害的。
听完陈琪的供述,较真怒不可遏:“难道你真的因为白炳炎大夫不愿去你的沉致堂开堂坐诊,便杀害了他?”
陈鹤鸣无力的点了点头。
“你作为一个世代经营药材的药材商,这药材生意已经让你锦衣玉食,即便药铺里没有坐诊的大夫,仅抓药,即可让你转你盆满钵满,你又为何强求大夫去你的药铺坐诊?”荆子言沉声说道。
陈祺闭上眼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良久,才听他出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祖上世代行医,我们家的家训也是以行医救人,悬壶济世。在我高祖父一辈上,家族达到鼎盛,高祖父成为宫中太医院之首,领太医院院正,官拜正三品。那是我们家族最辉煌的时期。”
“后来曾祖父承袭我高祖父的衣钵,也成为宫中太医,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我曾祖父后来卷入宫中妃嫔的争斗中,后来东窗事发,皇帝大怒,涉事妃嫔被赐死,曾祖父作为参与者,也难辞其咎,曾祖父被赐死,我们家族后代禁止学医。”
“我祖父本来承袭曾祖父的衣钵,在医术上颇有建树,可因为此事,祖父再也不能行医问药,祖父对此一直耿耿于怀,空有一身医术,却再也不能行医,因而一直郁郁寡欢,我们家族也开始衰败”
“到了我父亲一代,祖父并未教授父亲学医,只教给父亲各种药材的名称,功效,为了维持生计,父亲便开始做起了药材生意。”陈顿了棋顿,继续说道,“其实,药材生意利润很高,我们家族开始慢慢好转。”
“家族慢慢有了起色,父亲的脸上终于有了笑颜。在有一次年关祭祖时,父亲说自己终于不负祖宗庇佑,家族未在自己手里衰败。祖父听完,却勃然大怒,说我们家世代行医,行医才是行正道,做药商只是下下之道。”陈鹤鸣言语中有些悲痛。
“说罢,祖父气血身亡。此事之后,父亲一蹶不振,自此之后,我才知道,只做药商,即便把生意做到全大宸各个州、府,在祖父心中,依然只是下下道,行医救人,才是祖父所谓的上上之道。”
“父亲一直觉着对不起祖父,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行医问药,即便是家族里的人不能行医,也要想尽一切办法实现祖父的愿望。”陈棋悲切的说道。“自此,我便立志,一定要请名医来我药铺中开膛坐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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