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坐定,柯杨发动车子正要上路,何芷突然说道。
“嗯,葛铭豪竟然知道我是小保安。如果说他没有同谋我跳湖认栽。”
柯杨呵呵笑。
这就是心有灵犀!
何芷点点头正要说话,这时柯杨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柯杨的眉心皱了起来,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迅速地翻看,在一页纸上定住目光,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你还记得伍彤州看过心理医生吗?那位程医生死了。”
“被害的?”
何芷难掩惊诧。
肖楠打来电话肯定是因为非正常死亡。
“尸检结果死因是猝死,他爱人也证实了,程医生最近非常劳累,经常深夜才回家。”
“那肖楠给你打电话的意思……”
何芷疑惑地看着柯杨。
“肖楠只是想提醒我一下,死去的程医生,曾经给伍彤州做过两个月的心因性生理障碍治疗。我觉得有必要去拜访一下程医生的爱人。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去?”
柯杨的眉心舒展开,扭脸看着何芷。何芷马上点头。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刚刚发现何婧死亡,给伍彤州治病的医生就猝死了。
程医生的爱人比何芷想像的要年轻许多,看起来才二十七八岁左右,怀里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宝宝,身边还站着一个两三岁的男孩。
小男孩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扯着母亲的衣襟喊着要出去玩。
被孩子纠缠得五心烦躁的母亲生气地推开儿子,孩子还小掌握平衡的能力弱,被母亲推搡一下马上摔倒在地上,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看着儿子小小的身体在地上无助地哭泣,女人将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拉儿子起来搂在怀里,母子一起痛哭流涕。
女人怀里的宝宝被哭声惊吓,也张开小嘴踢蹬着脚丫哇哇大哭起来。
何芷和柯杨对望一眼,都觉得此时不宜开口劝人。
电视柜上摆着程医生的放大相片,相片镶在白橡木框里,显得相片上的人更加年轻充满活力,一双眼睛在黑框眼镜片后像是会说话。
“他才三十岁,还那么年轻!”
女人终于止住了哭声,把两个孩子也哄安静下来,抬眼望着丈夫的相片,语调悲凉地说道。
柯杨和何芷是以程医生初中同学的身份来悼念的。程医生的爱人接过封在信封里厚厚的慰问金,自然对柯杨和何芷充满好感。说起程医生那夜猝死的情形,也不再像和警察描述时那么哽咽难以言表了。
将近凌晨时分,听到门外有动静,程太太披衣起身,打算等丈夫进门给她端上温在电饭煲里的汤水。门外传来扑通一声,程太太赶忙打开门,发现程医生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我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不到十分钟人就没了。一定是最近他太累了,我应该多关心他,不该叫他那么辛苦。在医院上班已经够累了,下班还要去兼职,人又不是铁打的,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程医生做什么兼职呢?”
何芷温和地问道。
“他在一家私人医美中心兼职做咨询,一个晚上能挣两百。”
程太太看了一眼何芷,又望向柯杨,神色略显窘迫。因为娘家弟弟要结婚买房,她把家里的存款都借给了娘家。这时婆婆又得了心脏病,急着做手术装支架,可是家里一分钱也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