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茂,有些时候,死是很容易的,活着才艰难。”张本民俯下身子,盯着周家茂的眼睛道:“你,真的懂了么?”
“懂,真懂了。”周家茂连连点头。
“那还不快点滚?”
“哦。”周家茂连忙转动轮椅,“吱吱”地离去。
“当然了,你也可以有立功的表现,如果能提供对我有利的真实信息,我会考虑放松对你的要求。”
“好咧好咧!”周家茂扭着脖子答道,手上并没停止转动轮椅。
这一切,孙余粮都看在了眼里,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张着嘴巴半晌没合上,最后一抿嘴,咽了口唾沫,说他就是活八辈子,也不可能有这番能耐。
张本民说不对,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没被逼到那个份上,人只要被逼急了,一切都有可能。
孙余粮不太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只是手一挥,说赶紧到家里去,这会儿饭菜也应该差不多了,估计茶都用不着喝。
是的,饭菜已飘香。
这顿饭,实打实地讲是很丰盛,鸡鱼猪肉一样不缺,还有黄鳝河虾,甚至还有野兔子肉,但张本民觉着远没有几年前吃过的那一顿来得让他热泪盈眶,虽然那一顿只有炒肉丝和红烧鱼两个所谓的大菜。
但是,高兴的劲儿依然要表现出来。凑着话题,张本民问孙未举,村里最近都有些什么变化。
孙未举说最大的变化就是屏坝河,现在河两岸挖黄沙的特别多,只是岭东村,就有不下十家弄了土法打沙船,日以继夜地干。如今搞得河也不像河了,芦苇少了很多,就跟斑秃一样,到最后可能连根毛都没了。
张本民听着寻思了起来,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兴起了一波建设高潮,各种建筑材料紧缺,价格一路飞涨。想到这里,他让孙余粮准备一下,厂里也要分一杯羹,弄点简易器械,也加入到黄沙开采中去,大量囤积,争取把厂里的空地都变成沙场。
当然,张本民也考虑到环境保护问题,不过就目前而言,还没有多大关系,实在不行后期还可以修复,而且,让人自发挖沙,拓宽、加深河道,也在他的远大计划之中。
吃过饭后,张本民就与孙余粮来到厂里,把挖黄沙的事安排了下去,前期需要投入的费用,他会跟卢小蓉说,绝对及时拨款到位。
终于,要见卢小蓉了!
但这之前,还有一拨人要聚一下。宋广田是不用说的,还有孙义峰、郭哲军。
地点还是张记酒楼。
此时的宋广田又老道了许多,他已不再满足于乡政办主任的位子,几杯酒下肚,便开始问还有没有上升的空间。
张本民稍一琢磨,点了点头说当然有,但不能操之过急,五年之内肯定有戏,安排。宋广田一捏指头,说五年时间,不长!顿时喜笑颜开。
郭哲军见此情景也有些按捺不住,刚想开口问他的升迁情况,张本民抬手止住了,主说从目前情况看,升职的可能性不大,但地域调动性正在势头上,可以运作一下,调到县局去,然后,就可以寻机借势攀升。
此事对郭哲军来说梦寐以求,连忙倒满酒站起来敬一杯。张本民自然应着,他很清楚公安方面多弄些自己的人非常重要,无论是从政、经商商还是散混,要想在一个地方吃得开,公安那块儿必须有底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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