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农闲,而第五大尹忍了大半年不瞎折腾,不加赋,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算取得了他们初步信任,是时候开始做事了。
“别急着否定,且先看他能练成什么样。”
第五伦是听耿纯说起过耿弇事迹的:“伯昭不但武艺骁勇,亦学过兵法,他十六岁那边,去最边远的县游历,恰逢匈奴左部犯边,将他和一众人等困在了广宁县中,连县宰都战死了。”
“伯昭便自任假宰,带着百多骑乘夜冲出去攻击了匈奴人,烧其毡帐,将数百骑逼退,一夜鏖战,他连斩十数人,自己却无一伤,至此一举成名,让郡人称奇。”
这让第五伦颇为期待,白马少年郎确实有“军事贵族”的气质,这样的人才,哪怕只是来魏郡玩玩,也由他玩去。就算他真练起来五百人,打完仗又带不走,还不是帮第五伦打工。
天气越发炎热,到了六月初时,冯衍带着一身湿襟的汗水从上党返回邺城,一照面,就支支吾吾地与第五伦说,事情有点不太顺利。
第五伦皱眉道:“是那鲍永不认敬通这个朋友了?”
“还是上党大尹不乐与我结盟?不让我的旧部过路?”
“非也。”
冯衍最喜欢欲扬先抑的套路,鲍永一心复汉的事,他藏下先不说,因为还得试探第五伦倾向,只叹息道:“经过我一番苦劝,上党一切顺利,大尹和鲍功曹都倾慕第五公,愿意借道,只是供应的米粮,得算魏成郡借的。”
这没问题,毕竟一两千石不是小数目,他一定还——这次是不掺糠、草的那种。
冯衍小心地说道:“是猪突豨勇行军的路线,出了岔子。”
扬完再抑,有完没完?那路线是你帮忙划定的,那还不是你的问题么?莫非是更始将军以为冯衍“死了”,人死汤凉?
但冯衍细细道来后,还真和他无关。
冯衍道:“却是新近上任的师尉大尹田况,竟直接没理会更始将军府的传文,不同意让猪突豨勇过境,直接阻在了郡界!”
第五伦愣了:“田况?那个原本在翼平(北海)做连率,却因为抵御赤眉太过积极,还伸手和皇帝要青兖两州兵权,而被调回关中的田况?”如今田况所在的师尉郡,就是前汉左冯翊,是猪突豨勇离开上郡,渡河进入河东的必经之路。自己和田况无冤无仇啊,他为何平白无故阻拦?”
冯衍回道:“上党派人去打听过,似是田况以为,东征军应当走关中过函谷而行,不应偏道,他为此还向朝中举咎!”
这下却有些麻烦,好在第五伦早就提前上奏疏打过招呼,借口也是钦口山的盗贼不剿不行,魏成兵不够,希望王师路过顺便帮个忙。皇帝还指望他保住元城祖坟,稳定河北,应该会睁只眼闭只眼。
但田况将此事捅上去,横生波折,五威司命或许会乘机诽谤第五伦。更要命的是,若一千多猪突豨勇来不了,无法两面夹击,自己只怕要沿着小路硬打武安李氏了。
不知田况是担心猪突豨勇所过放纵,损害他辖区,还是一心效忠新室,反正,这田况算是在第五伦小本本上留了名。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为大新效忠,有病!”
第五伦心里骂骂咧咧,好在冯衍这厮又抑后再扬,告诉第五伦,这件事虽然有此小插曲,但已经顺利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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