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宣布,魏虽仍推崇孝道,但不必再像汉朝那样,非得冠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孝顺。
好容易解决了“孝”的问题,以帝礼出殡,接踵而至的便是墓址的挑选。
第五伦知道祖父是想落叶归根,选中了故乡长陵县,那里本是刘邦的陵邑,反正刘邦的高庙边上,连田横庙都落成了,陵墓也一样,就再挤挤吧。
只是长陵就此要改名为“庄陵”,还是老规矩,墓葬陵邑,得取谥号的近义词,高对长,威对庄。
因为天下尚未一统,一切从简,因山为陵,不单独起土。
这点得到了群臣一致赞同,汉朝为了修历代皇帝墓葬,耗费了大量财力物力,尤其是汉成帝时,原本皇陵修了一半,因为陈汤收了人黑心钱,上书说应该重新选址才吉利,让贿赂者卖地皮发了大财,又在工程款上动手脚,导致建在洼地里的昌陵成了著名的烂尾工程。
这教训距今不远,第五伦只用一个眼神,长安的舆论圈就能将陈汤将军的黑历史翻出来反复鞭挞,一时间,连太学众人都是倾向薄葬的,希望魏皇勿学汉成、汉武,而效汉文帝。
于是第五伦又宣布,以太上太皇陵为基准,后世子孙,亦不得以金银铜锡为饰。第五霸不喜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偏爱军备和西域物品,汉时诸侯王的袖珍版兵马俑倒是很适合他,再弄点工坊新制作的三彩陶骆驼、美艳胡姬等半身手办,足矣。
以为这就算完事了?没有,和墓址一起动工的,还有“太上太皇庙”,第七彪这老粗多半是收了几个文人当幕僚宾客,竟然带着宗室,嚷嚷着要给第五霸上庙号……
“陛下。”
第七彪或许对第五霸是真有深厚感情——大概是当年争水时打出来的那种,第七彪这些天饿瘦了一大圈,对尚服斩衰的第五伦说道:“彪没读过太多书,但也听人说,每位皇帝都会修筑专属之庙,以供后世祭祧,但即便是天子,也只有七庙,于是往往过了七代人,便会毁去初庙。”
这种明显“不孝”的行为,却有必须存在的现实意义,毕竟前朝就有人上疏说过,民间祭祀先祖,竟占了家庭每年开支的三分之一,那君主家的祭庙花费又何其庞大?一两个庙轻松,一带传承十余代甚至如春秋战国那样几十代,就不堪重负了。
于是为了让活人喘口气,才有了毁庙绝祭的规矩。
第七彪哭诉头道:“臣一想到六七代人后,太上太皇之庙将被陛下的子孙毁去,就心痛啊!”
这特是有先例的,汉朝在传到元、成的时候,开始扛不住巨大的祭祀开支,于是尽废地方高庙,朝中对废庙的斗争也持续了几代人,一旦倾向废庙的时代,刘太公的太上皇庙往往第二个挨刀——最先被砍的肯定是汉惠帝庙。
第七彪抬起头道:“但也有不可废弃之庙!”
第五伦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卿是想请求,为太上太皇立庙号?”
谥号是帝王卿大夫的标配,但庙号就稀有得多,自殷商开始,只有那些对国家有大功、值得子孙永世祭祀的先王,才会特别追上庙号,以示永远立庙祭祀之意。
据第五伦所知,汉朝朝对于追加庙号一事极为慎重,太上皇没混上,刘邦是开国君主,庙号为太祖,汉文帝以圣君形象,是为“太宗”。
接下来,性格有瑕疵的汉景帝就没得到这资格,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因为晚年政策屡屡出错,不得已下了“罪己诏”,死后在种种非议中未能上庙号。直到几十年后,才被重孙儿汉宣帝刘病已给他追尊为“世宗”,而汉宣自己则因中兴之大功,成为“中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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