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起自己急着回援时,马援却笃定魏王肯定能击败刘子舆:“大王亦是善用兵者,外谨内勇,铜马赢不了。”而马援也和耿纯分工,他在东边收拢跑散的魏军,同时提防逃跑的铜马调头。
耿纯不由自嘲:“同样是亲家,还是文渊了解大王多一些。”
而对第五伦了解更少的吴汉,则惊讶于魏王的果决从容,本想着再来一出救驾之功,不料第五伦竟然自己解决了。
“如此看来,魏王胆量亦不小啊。”
等抵达战场深处时,却见第五伦正在查看刘子舆尸骸,他不放心,让李忠等北汉故臣反复确认此人就是“刘子舆”,这才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玉碎了。”
他的死会给魏军宣传口制造点小麻烦,虽说死人不会说话,不会反驳,第五伦可以随意给他盖棺定论。
但官方话语不可能完全遮盖民间喉舌,这个人的传奇故事,应该会在河北之地长久流传下去吧。
不过第五伦自己也在纠结:究竟是将此人当做骗子,死罪难逃,还是给予敌国待遇,妥善安葬?
“头肯定是要砍的,得坐实他已死这件事,否则铜马残部再弄出几个假王郎出来,无限套娃,以凝聚流寇及汉室死忠,河北便仍无宁日。”
最后第五伦决定:”枭首传示于真定、常山、广阳等地。”
“之后再以首合身,以庶人之礼葬于邯郸城外。”
这时候,耿纯、吴汉带伤而来,下拜为第五伦道贺。
第五伦谈笑依旧:“伯山可是余的肱股肩膀,快将伤养好才是。”
说完替耿纯揉了揉,嘿,更疼了!耿纯还得笑。
又见吴汉一瘸一拐:“将军膝盖中了一箭?”
等吴汉说是堕马后,第五伦让手下人将自己的车驾分一辆副车出来,给吴汉代步。
又瞧见自己先前所赐的鲜衣再度变得又脏又破,只赞道:“血染征袍透甲红,幽冀谁敢与争锋?敌虏之血,也算给将军添了彩。”
这话让吴汉十分满意,却是忘了自己手上还沾着女人的血。
直到下午禀报各自斩获时,耿纯才知晓此事,一时间百味杂陈,纵是刘子舆皇后,但毕竟是他的表妹,还是舅父刘杨害了她啊!
士卒虽疲,将军也伤了,且西边的常山、北面的广阳战事尚未结束,但但明眼人都知道,随着刘子舆死去,北汉业已宣告灭亡。
“这算是余灭亡的第一个汉。”
第五伦却没有将目光局限在河北,问两位战将:“还有几个?”
“还有四个。”吴汉如是回答,陇右的西汉,塞北的胡汉,偏安江南的绿汉,还有势头正盛的梁汉,他现在已经决定栖定魏国这根树枝了,少不得请命替魏王灭上一二。
第五伦却摇摇头:“不,是五个!”
上一次听到刘秀的消息还是数月前的,只听说他已经将李宪困于舒城,恐怕很快就能有一个完完整整的扬州,以及徐州临淮、泗水两郡,只不知这个冬天,吴王秀又干了什么?
“等拿下了真定、常山,以及幽州后,余就举行封赏,因功劳给诸将军定侯位,加户禄,士卒该有的犒赏,也会尽快发下去。”
第五伦意味深长的说道:“今日是新年,而这一年,司隶、并州、幽冀,也该有些新气象了!”
作为老朋友,耿纯这次听懂了第五伦暗含的意思。
“横扫河北后,便是三分天下有其一,时势已足。”
“大王应是要今年合适的时候,称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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