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北羽太子躺在柔软的担架上,身边围了一堆北羽使臣。
辰国的皇帝面无表情地坐在正中主位,他的下方,大理寺卿及一堆刑部官员故作淡定地站立着,也没人主动开口的意思。
燕琅与李漫在羽林军的护送下进来时,这诡异的沉默瞬间被打破。
“不是中毒了?这不活的好好的么?”燕琅望着北羽太子,嗤笑一声。
北羽太子却在李漫进门的一瞬,眼睛就黏在李漫身上没有离开过。他甚至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语气轻柔地打招呼:“姑娘,又见面了。”
李漫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然后默默地看向了皇帝。
皇帝轻轻道:“朱爱卿,你来为公主与富贵王说说北羽太子中毒的事。”
“不必了!孤亲自说。”北羽太子似乎很急于表现,清了清嗓子,依然只看着李漫,似乎就是在解释给佳人一人听:
“公主,孤不是那等阴损之人,在北羽时的所作所为也最是正派,这些孤身边的大臣们都可以为孤作证。”
整个大理寺内的吃瓜官员们:……
皇帝打断:“请北羽太子进入正题。”
“若不是种种证据都指向驸马,孤也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公主的人。”北羽太子只沉浸在李漫那美色中,根本听不见旁人的话,此时的语气十分诚恳,“几日前,孤从睡梦中醒来,身上奇痒无比——公主切莫误会,并非孤有隐疾。孤的身子,十分健康。太医查过,发现孤身上有一道小小的伤口,而这些日子,这小伤口慢慢溃烂,竟渐渐蔓延到全身……”
燕琅没好气道:“所以,这关本王何事?”
北羽太子朝身边使臣招招手,立刻便有使臣当众掀开了北羽太子的衣服,瞬间一条条可怖的疤痕呈现在众人眼前!
在场的几乎都见过,倒不至于太震惊。李漫是直接别开了眼睛,没去看,似乎对男人掀衣服之事十分厌恶。
燕琅看了李漫一眼,上前几步,将李漫挡在自己身后,然后,他才看向北羽太子。
这一看,脸色就变了!
北羽太子身上的疤痕还在化脓,脖子上一圈,左肩还有一道直接延伸向右边的腰际,小腹处,也有一个拳头大的溃烂之地,还在慢慢蔓延……
如果不是真的呈现在他面前,他想不到那位还在自己的媳妇儿面前努力表现的北羽太子,竟然遭受着这样的痛苦!
莫名心中快意。
“这伤痕,写着本王的名字?还是说它会说话,告诉你是本王下的手?”燕琅眼里带了笑。
“原来富贵王不记得了啊。”北羽太子冷笑一声,“当初你父王在漠城伏诛,孤亲眼所见,他被我北羽将领当众斩杀之时,最致命的伤痕,便与孤一模一样!除了富贵王你,谁又能与孤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做得这样明显?”
燕琅盯着北羽太子,眼中的笑渐渐被恨意取代。
“不仅如此,”北羽太子道,“孤在受伤的前一晚,宠幸的女人,据说正是富贵王你的第四任未婚妻,杜尚书家的二小姐。”
他突然看了一眼李漫的方向,语气严肃好几分:“逢场作戏罢了!孤平日里也不注重女色,公主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