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听了心想,也是,行卷都被默许了,那么考官徇私其实在很多士大夫眼底,也不算很严重的行为。
章越道:“在下正是这位取了错韵的考官所取,听闻开封府已要磨勘我等的卷子,到时候少不了还要入公门解释清楚。”
王安国道:“度之,吾兄与蔡府尹平日都喜欢斗茶,我们二人也算是有片面之交。若是度之有什么麻烦,我们可以替你奔走一二。”
王安礼点了点头。
章越看了兄弟二人心道真是够兄弟啊,这饭果真没有白请。
但章越想了想道:“多谢两位了,但章某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上门解释,反而在外人看来是做贼心虚了,故而还是谢过两位好意了。”
王安礼闻此微微点头心道,这章度之果真是实诚君子,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王安国闻言也是按下话头。
吃完酒宴,章越回到太学后,却见何七突然是找上门来。
章越吃惊道:“何兄,平日无事很少见你来此啊。”
何七向章越施礼道:“三郎,以往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切莫往心底去,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这是什么名堂?
章越见何七一脸焦急,连忙扶起对方问道:“何兄,这是哪里话,你怎么会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多心了。有什么事么?”
何七看向章越道:“三郎此事我实在难以启齿,但事到临头实在是……敢问你可识得开封府的蔡府尹?”
章越心底有数,面上茫然道:“何兄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识得蔡府尹?”
何七问道:“那么三郎身边可有朋友,或者认识的勋贵可以在蔡府尹面前说得上话么?”
章越心想,欧阳修还有刚认识的王安国兄弟当然都可以,不过我凭什么要帮你。
章越道:“我哪有这么神通广大,何兄找蔡府尹到底有什么事?”
何七叹道:“三郎,具体情由我就不说了,但此事还请你帮我这个忙。据我所知欧阳枢相与你相识吧。”
欧阳修刚拜为枢密副使。
章越心道,自己与欧阳修相识的事,何七都知道。他平日在太学可是对此闭口不谈的。是了,欧阳修的诗集和攻心联,此人真是无孔不入,令人觉得心有余悸。
章越道:“确有些交情,不过欧阳枢相不识得何兄,如何肯帮忙?”
何七道:“我如今是病急乱投医了,三郎若有心,烦请给我一个面见枢相的机会,如此何某感激不尽了。”
章越皱眉道:“枢相日理万机,就算是我一年也见不到一次面,何兄你真是太为难我。我试一试,但何兄不要抱指望啊。”
章越肯定不会帮何七的,但为何不直接拒绝,因为对何七这样的小人,扯破了脸对己而言没有好处。
故而章越答允表面帮忙。
何七也是厉害人物,从章越口气中也察觉到对方帮忙的希望不大,连场面话也不愿说了。
不过章越没有料到,自己却获得了一个面见蔡襄的机会。
原来一日王安石带王安国,王安礼至蔡襄府上拜访,王安礼正好提及了章越,说到了他不肯找门路的事。
蔡襄听说后派人来请章越过府一趟。
Ps:今日事多,明日更个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