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畅谈了一夜,因离别在即,都不愿入睡,说了一夜的话,十七娘这才倦了依在塌旁小睡。
到了次日,天还未明,章越已是起身出发,他看见妻子的背心微耸,知道自己起身的一刻,她已是醒来了,不过十七娘却继续装睡。
二人不知说些什么离别的话,他们都是怕矫情的人。
章越离房却见章实忙碌了一夜,章越见章实给自己大包小包地带着这么多东西上路,不由摇了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兄长还似当初。
章实道:“其实弟妹都已备好了,但我总觉得太少,你去西北,那么苦寒,你要记得多添些衣裳,听说那边下雪最少都是三尺深的,咱们是南方人没吃过这样的苦,我这里还给你备了水土不服的药。”
听着章实絮絮叨叨一番话,章越知道兄长如今也不知道与自己说什么,只能拣多穿衣啊,多吃些,爱惜身体的话。
似极了父母的唠唠叨叨。
但年少时不知珍惜,如今却倍感受用,章越拥住章实落下泪来道:“哥哥保重身子!”
章实一愣然后笑笑道:“好,好,你也保重就是。”
然后章越走到窗台上看了一眼熟睡的章亘后,这边便到了府外,院中唐九,张恭,黄好义,彭经义都等着呢,他们作为傔从也陪同自己往秦州赴任。
于氏,吕氏都站在一旁道:“叔叔,你是书生,切莫上阵厮杀,大战一起护好自己便是。”
“好的。唐九他们会护着我的,”说完章越翻身上马道:“哥哥嫂嫂,侄媳,我走了。”
然后章越挥鞭而行,傔从与一队厢兵跟随在后。
此刻天还未大亮,天边的残星已是暗澹无光,东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来。
章越策马在汴京城中,马脖间的铃铛响动,渐渐远离了这个大宋最喧哗热闹之处。
十二岁至国子监读书后,他大部分光阴都在汴京城中度过,如此别离辞别家人,心中惆怅之意无法拥言语来形容。
但是总是有些事情必须他去为之,必须为之。
到了城门边,但见一队骑兵已是候在此处,对方向章越一拜道:“小人是韩相公家将韩同,受韩相公之命护卫舍人前往秦州!”
“这马车已是备下,还请舍人入内歇息。”
“有劳都头了。”
章越点了点头,进入马车歇息,唐九张恭与韩绛的骑兵簇拥着章越上路。
至于黄好义与彭经义则是带着厢军随从在后面缓行。
军情紧急,章越没有逗留的时间。
马车出了汴京城门后,便驰骋上官道,章越挑起车帘看了一眼远去的汴京城后,即是闭上眼睛在颠簸的马车中小寐。
马车走得很快,一路上几乎是换马不换人,且是连夜赶路。
不过二三日便抵近了潼关,虽还没有至陕西,但在官道看着大队大队的骡车驴车与章越往潼关方向正齐头并进。
车上载着盔甲,箭失,主要是粮草辎重,正源源不断地往陕西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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