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苗看着水生似在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飘忽不定的模样,纳闷的挑了挑眉。
方才不过顺着他的话打趣了一句罢了,怎的看着这水生好像又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等下还要带铁蛋去见教书先生,沈香苗也不想耽搁太久,懒得深究水生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笑着和水生打了招呼走人。
水生方才思绪飘的远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香苗已经是走远了,不免懊恼自己方才到底在多想些什么。
沈香苗刚走,杜仲,杜大夫就回来了。
昨夜就被人叫走过一次,今早起还未补觉又被人请了去,休息不足的杜仲神色倦怠,眼睛中也有些红血丝,看起来精神十分不济。
水生赶忙过去,接住了药箱:“师父,如何了?”
“怕是不中用了。”杜仲漠然的叹了一口气。
来求医的是柳家,病重的老夫人,老夫人平日身体健朗,连风寒都极少得,不知怎的自开了春之后这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眼下更是病的厉害,神志都不清醒了,全靠施针和人参吊着性命,怕是随时都会去世。
虽从医二十多年,看惯了生老病死,但像柳老太太这般,人已将死,儿孙们却漠不关心她的身子,只谈论分家及财产的,当真是从未见过。
杜仲心里不免一阵的感慨。
“师父莫要过于伤心了,老夫人年过六旬,已是高寿了,即便是去了也是喜丧。”水生安慰了一番:“师父一清早便没有吃东西,柳家又是个拎不清的,怕是也不记得给师父备些茶点,方才沈家妹子送了卤串过来,我去给师父拿一些来吃。”
杜仲也是又累又饿的,点了点头。
水生到灶房去,拿了卤串和烧饼过来,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一边。
卤串儿肯定是凉的,只是烧饼也是凉的,不但凉而且很干,咬在嘴里只觉得噎得慌,半天也咽不下去。
“师父,什么时候再收个徒弟如何?这样兴许咱们也能吃上一口热乎饭?”水生再次提了建议。
虽说平日里没时间做饭时也可以到附近的饭店或者摊位上要些东西来吃,却也不记得买回来时就有空闲吃,等有了空闲再好吃的东西也放的不好吃了。
若是能招个徒弟,那些磨药,切药的活儿都让小徒弟做,不但能吃上热乎饭,他兴许也能跟着师父多看诊,多学些医术。
“怎的又提这个事情?我不是说过了这种事情不得强求,要看天意?”杜仲吞下烧饼,喝了一口热茶。
“是是是,要看天意,既要老实敦厚,又得聪慧有天赋,对医术十分感兴趣,更重要的是要年幼,往日不曾师从过旁人……”水生撇撇嘴:“就师父这些条件,怕是这世间都少找呢!”
“油嘴滑舌!”杜仲瞪了水生一眼:“快些将人参切了片,怕是到了半黑天,柳家又要来人了!”
“是……”水生耸耸肩,继续去忙。
沈香苗从镇上回了家,吃了晌饭之后,也顾不得去准备明天卤串儿的食材,稍作休息片刻后,就带着铁蛋往邻村,去寻教书的苏先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