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乐芊芊,后者却猛摇着头,眼神坚决,她才不会自蹈死地,与李轩一起被众人如刀一样的目光处刑。
就在李轩暗自发愁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洪朗的声音:“敢问兄台,这里应该是没人?”
这是一个身躯矮小的虬髯汉子,姿态很是豪迈的朝着李轩一礼:“没有的话,那么小弟就在这里借个座。”
李轩如闻仙音,很是欢喜的笑了起来:“坐坐坐!这里没人的,阁下自便就是。”
他想有两个人的话,那就没那么尴尬了。
他对这位挺佩服的,难道就没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对劲?难道就看不出他李轩是被千夫所指,人人想打吗?
那虬髯汉子却似是一点异样都没察觉,哈哈笑道:“能与阁下同席,幸甚!幸甚!今日镇东侯府拜寿的人太多了,找个位置不容易啊。”
“好说好说!”李轩略含好奇的问道:“阁下的口音不像南京本地人,以前似乎也没见过?”
李轩前身作为南京城的大纨绔,对勋贵圈子里的大小人头是很熟悉的。可眼前这位,确实是个生面孔。
“没见过正常。”虬髯汉子拱了拱手:“在下从北边大同来的,家中世袭指挥使职。五年前镇东侯在大同镇总兵任上的时候,曾在其麾下供职,多蒙照拂。”
“原来是北边来的将爷。”李轩礼貌的点了点头,却兴致寥寥。
似指挥使这种卫所武官,在几十年前还是很值得人们敬重。可如今大晋朝的卫所早已烂透,这些世袭的卫所武官,不但沦落到喝兵血的地步,更以散漫无能著称。
之前的土木堡之败,主因之一就是北方卫所之兵已不堪大用。
虬髯汉子对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意,等到镇东侯府的仆人上菜之后,就自顾自的吃喝起来。
开始还好,可随着第三道菜‘油焖血鸡’上桌,两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夹住了鸡臀尖。
李轩不禁神色微凝,斜睨了这位一眼,心想这位原来是个同道中人。可这东西,他是断然不会让的。
“阁下既然是外地来的,怎的就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礼让么?”
虬髯汉子则哈哈大笑:“在下自然是知道礼数的,可我看阁下,在这南京城的人缘似乎也不怎么样,不比在下好多少。”
李轩不由‘呵’的一声笑,心想这位原来并非是不会看风色。
不过从筷子上传来的力道来看,可见此人武力不俗,他是没法以德服人了。
“这样吧,我们二一添作五?”
“可以!”虬髯汉子很豪爽的应了下来,他筷子一划,一股犀利的劲气如刀锋一样渗出,轻而易举的就将这鸡臀尖一分为二。
可接下来,两人的筷子,却同时伸向了旁边另一道‘秘制黑乳猪’的胸肉。
好在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两人依旧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的瓜分了。
李轩有些意外,旁边这人在菜肴方面的喜好,与他相似度极高。他们下十次筷子,竟有九次是叠合的。幸在镇东侯府提供的宴席份量十足,足够两个人分了,所以彼此间的气氛还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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