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此时的会昌伯孙继宗,就在李轩那间牢房的三壁之隔,以术法观望着三壁之外发生的一切。他却错愕的往文庙的方向看了过去:“‘警世钟’钟鸣自生,又是墨宝真迹?”
那文庙方向钟声震荡,持续至今,已是第四声了。说明李轩正在书写的《正气歌》,对于儒门而言价值巨大。
这从李轩那间囚室的情景,也能看出些许究竟。那些足以在县府之地制造大规模灵灾的强大阴灵,竟完全无法靠近囚室一丈之地!
“老夫倒是忘了,在大理寺牢狱,就是昔日文忠烈公被前元囚禁之地,那位也是在此处写就的正气歌。此子书就的墨宝真迹,想必是文忠烈公的遗泽所致。”
衍圣公孔修德随后就紧凝着眼,一声轻哂:“会昌伯大可放心,只是这种程度,可还挡不住此间千余年积累的阴煞。他一个个区区第三门,浩气再怎么纯正,量方面也是有限得很,换成于杰,或者文忠烈公再生于世还差不多。”
李轩已经将正气歌最后一句书就,此时他已听到文庙方向,最后一声钟鸣余韵。
就在此时,外面的那些黑雾,却再次往囚室之内涌入过来。它们不知是被什么催使,哪怕是被囚室内浓郁如浆的紫赤光华照耀到神魂俱灭,也依旧前赴后继,汹涌而来。
李轩面无表情,他用手中的狼毫笔,沾了沾朱砂墨,然后走到了另一侧的墙壁前。
此时他写出的第一句,就赫然是杀气盈然,每一笔每一画,都仿佛是刀枪剑戟。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蒙兀头,渴饮胡羯血——”
这首《将军令-男儿行》出自于现代,据说是一位名叫仇圣的牛人写就。
李轩前世混迹知乎的时候看到过,十六七岁时深深敬服,后来毕业入了职场,却又觉这首词杀气太重,戾意太浓。
可此时此刻,李轩要用的就是这首词的无匹壮烈,无匹杀气,用以镇杀恶灵!
他将这词稍稍改造,除去了那些现代才有的词汇,书于石壁之上,效果也是立竿见影,仅仅几句,就使得囚牢之外,那些怨灵化成的灰死气雾完全僵滞,然后一片片的冰消瓦解。
李轩的精纯浩气,此时正化作刀枪剑戟,斩入其中,横扫一切,概莫能匹!
“立班超志,守苏武节,歌武穆词,做易水别。落叶萧萧,壮士血热,寒风如刀,悲歌声切——”
在文字的引导之下,李轩的一身浩气,已经凝聚出纯紫形状。含蕴着无量的杀伐之意,冲透牢狱,直贯霄汉。
此时专注于书写的李轩,却未察觉到。此时整个大理寺牢狱外的地面,在这刻赫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如蜘蛛网般的往外蔓延着。
大理寺内的所有建筑表面,也都纷纷开裂,使得此地办公的众多大理寺官吏,都纷纷神色错愕的走出了石室。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会昌伯孙继宗隐遁藏身的那间囚室,就在不断粉碎坍塌。
他环目四望,错愕的看向周围,眼神深深不解:“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大理寺的牢狱,这里的天字号房为防犯人逃狱,用的全是顶级的石材。可这个时候,这些墙壁忽然就垮塌了下去。
衍圣公孔修德却苍白着脸,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
那位御剑少年则是眉心紧蹙,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凝重之意:“那是因地气被吸走了。”
孙继宗一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周围的地气,都往李轩那边凝聚而去,用于承载李轩书就的诗词名篇。
——那面石墙,原本是不足以承载李轩那篇诗词的。
可当李轩挥毫落笔,却遥感天心人意,勾引起了天地之灵,汇聚于他的笔下,使得周围的地气都聚结在那石墙之上,强化着石墙结构的同时,也使的周围一切砖墙泥石,都开始了沙化。
就在这刻,孙继宗又听到那文庙方向,传出了一声巨大的震鸣。
这声钟鸣,却有与先前不同,孙继宗已隐隐听出了其中暗含的金锐之声,杀伐之音。
“又是一篇墨宝真迹?”孙继宗不由再次现出了惊奇不解之色:“这般的文字,儒道先贤竟也能认可?”
“如何就不能认?这首词的诗意,与公羊学派的‘大复仇’学说一脉相乘,也符合圣人的‘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衍圣公孔修德清冷着脸,他强忍着心悸:“这首词气势磅礴,杀意浓郁,是儒道千载难见的杀伐之器,未来说不定能比肩《正气歌》。”
孔修德心想人都说‘天下之才有一石,李谦之独占八斗’,这句话只怕还真没有一点夸张之处。
他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为了那天位之钥,与李轩为敌。
就以李轩这次留下的这两篇墨宝真迹,就可名垂千古!
今日李轩如蒙冤而死,那么作为这位的对头,他孔修德自然是个阴险小人,日后势必要被人指摘非议,甚至是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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