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吹的邱管事打了个喷嚏,他忍住心里的烦躁,很快便梳理清楚了如今的情形。
被抓了个正着,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的问题,但是苏邀既然都会说没烧掉织场,就说明她肯定已经知道他们打算放火的事了。
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描补,不能把事情给闹大。
邱管事心里很快便已经转过了许多个念头,最终非常快的便将事情给揽到了自己头上:“县主恕罪!小的不敢有怨气,小的......小的就是猪油蒙了心了,小的之前.....之前犯了错,偷偷换了一批织机,以次充好运了回来,但是听说,听说众位夫人们管织场管的很严,怕到时候.....怕到时候会被发现,因此便想出了这个馊主意,都是小的不好,小的该死,县主大人有大量,还请县主千万饶恕了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袁夫人在一边气的忍不住微微颤抖-----这个人可真是巧言令色,睁着眼睛说瞎话。
以次充好?
以次充好便值得他要费这么大的功夫,让这么多人过来烧了这座织场吗?!
她忍不住斥责:“还在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曾听说过哪位夫人要来查织机,也不曾听女工提起过哪个织机不对,怎么就至于要烧掉这些织机来毁尸灭迹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纵火,何况,就算是要烧织机,那为什么你连人都要一起烧死?!”
挑一个下午的时候,把库房点了,岂不是又能烧了织机,又不必出人命吗-----大家都不是傻子,大白天的看到起火,自然是会跑的。
肩膀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邱管事陪着笑脸:“是,是小的该死,小的胆大包天,还请县主千万别动怒,小的真是一时糊涂,您要打要杀都好......”
“邱管事认罪认得可真是够快的。”苏邀笑了笑,笑意却并没到眼睛里:“只是不知道,是邱管事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才认得这么痛快,还是因为要保护不能被供出来的人呢?”
邱管事口干舌燥,想要笑一笑,不知怎的却忽然看见了苏邀面上的表情-----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面上是有个笑的模样,但是眼里却是冷的,这种模样,看的他这个自来见惯了主子的脸色的老油条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他如果没看错的话,他在苏邀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
是的,苏邀真的想要杀了他。
邱管事怔了怔,面皮抖动,急忙找补:“县主宽宏大量,县主,我也就是一时糊涂,织机的事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错了,我一定赔,小的回去就变卖家产,一定会把这份损失给补上,小的再也不敢了。”
他说着,不顾疼痛,左右开弓的打自己的脸,一下打的比一下狠:“我,我给您认错了,都是我的错,县主大人有大量,便不要跟我这等混账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