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五岁时候,病得特别厉害。张氏以刚刚给老三交了束脩家中没钱的借口,不愿意给小草抓药看病。无奈之下,她便当了陪嫁的银簪,给女儿请医延药。每每想起那支银簪,她心中不无遗憾,却不后悔。银簪只是身外物,再贵重也重不过女儿的命!
现在,一支崭新的玉兰花簪,出现在她的面前,是她懂事的小女儿买给她的。心中的那片空缺,似乎已被填满。有女如此,夫复何求?她再次庆幸,用银簪换回小女儿的命!
小草见娘亲双目含泪,捧着银簪似乎在怀念着什么,轻声打断她,道:“娘!我这几天在府城都想你了!你在家还好吧,那边没来为难你吧?”
柳氏珍重地收起银簪,轻轻眨去眼眶中的温热,温婉地笑道:“你这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家中一切都好……对了,周三少今天让小多把西瓜种子送来了。你看应该怎么种?别延误了农时!!”
“不会的!西瓜是喜温作物,再迟些日子也不碍事!我们先把西间的炕弄起来,西瓜需要浸种催芽。这几天早晚还是有些凉,需要炕来保温。”余小草对于种植西瓜也颇有心得。前世父母没去世的时候,在菜地里种过两亩西瓜,当时上了初中的她,已经是家中的半个劳动力了。
一家人围坐在炕边,把买来的东西归置好,柳氏便下炕去做晚饭了。余家已经适应了一日三餐的饮食习惯,晚上的饭点儿比村中的晚食要迟一些。余海父女中午一顿是啃干粮应付的,柳氏心疼他们,便多做了几个菜。
刚吃完晚饭,门便被敲响了。小莲抢着去开门,迎进来的是拎着满满一篮鸭蛋的毛氏。
毛氏笑容满面地进了正屋,在炕上盘腿坐下来,把鸭蛋放在炕沿上往柳氏那边推了推,道:
“我是来谢谢你们家小草的!今天珍馐楼的钱小哥儿,向我们家预定了五十只鸭子,明天上门来拉。如果不是看着你们家的面子,怎么可能一下子买这么多,还不让我们收拾。你不知道,以前订鸭子的,都是要杀好的。鸭子的毛可难拔了,这五十只鸭子得拔到什么时候?”
柳氏是个老实人,她实话实说地道:“我们可不敢居功!今日小多在后院帮忙,透过篱笆墙看到你家武子在放鸭子,就说你们家的鸭子养得好,问是谁家的。我只不过顺嘴说了句是你们家的而已,可不敢收你这谢礼。”
“如果不是你们家小草的本事,珍馐楼怎么可能需要那么多鸭子?如果不是钱小哥来你家采买蔬菜,怎么可能知道我家有鸭子?说到底,我们还在沾了你余家的光!几个鸭蛋而已,客气什么!”毛氏拉着柳氏的手,态度无比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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