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公公耷拉着脸。看到老余头进来,她一扑棱从地上爬起来,那动作灵活得不像个胖子做出来的。
“猫儿抓了你,你找猫儿去!一个没断奶的猫你都搞不定,还有脸问人家要钱?老余家没有这样硬讹人的,你要是再敢找老二家的麻烦,我就去找李老栓说叨说叨去!”李老栓是李氏的爹,年轻时也是个能人,赚下一些家业,因而李家的条件比余家要好上许多。
李氏呐呐地不敢多说一句话。她爹虽然疼她,却是个老古董,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都应该听公婆的。如果让爹知道她到小叔子家讹钱,非不认自己这个女儿不可。她还指着娘家补贴呢,绝对不能让爹知道!
张氏倒是替她说了一句:“说叨啥,桂花那不过是气话,还能真要老二家的钱不成!再说了,老二家养的猫儿抓伤了人,还不让人说两句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到这儿干啥来了?来问老二要菜?你好意思张这个嘴?”老余头看向张氏的目光充满了失望、愤怒和悲哀!
老二一家在最困难的时候,被她逼得几乎净身出户。尤其是在昧下了那三百两用老二半条命换来的卖熊的钱后,他几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内心充满了煎熬。而张氏,却跟扔掉了身上一块巨石似的,言谈行动间都轻快不少!
她也不想想,老二是他的亲骨肉啊!他自认对大山,从来都不偏不向的,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分家的时候,把从老二身上刮来的钱买的新船,都分给了老大。难道她就不能将心比心,把他的儿女,当成亲生的来对待吗?
结果,你看看!张氏做了什么事!!把他的大女儿远嫁到几百里以外,卖给一个鳏夫当了填房。大女儿对他这个当爹了肯定失望了吧,出嫁这么多年,除了来看老二几次,几乎都不愿意跟他这个当爹的打照面。
老二是个能干的,本以为张氏会看在银子的面上,对老二一家好一点。可是呢?在老二重伤随时有性命之忧时,张氏逼得人家主动提出分家,只给了那座四处漏风的老房子,和少得可怜的二两银子……
老余头感到自己的忍耐快到达到极限了,不能再由着张氏这样胡来了,他得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来!!
张氏面对老伴儿迸发出怒火的眼眸,心中已经胆怯了。她犹自嘴硬道:“彩蝶的夫家不是快要来送彩礼了吗?我琢磨着家中没啥招待的,听说老二家种了菜……当儿子的孝敬父母点蔬菜,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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