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踏着月色,来到了余家的外墙边。还好大哥跟来了,小草踩在余航的肩膀上,爬上了围墙。跳下去的时候,小补天石用灵力托了她一把,才没摔个狗啃泥。
伤好后,余航觉得自己身手变得敏捷,力气也大了许多——小补天石翻了个白眼:本神石的洗澡水,强身健体!
他轻而易举地翻越了围墙,学着小妹的样子,猫着腰来到正屋的窗下。天气已经渐渐热起来了,正屋的窗子没关,接着月色能够朦胧地看到屋内并排躺着的两个人,听到他们爷爷震天的呼噜声。
余航见小妹竖起耳朵听屋内的动静,不由觉得好笑,压低声音道:“小妹,你不会专门来听爷爷的呼噜声吧?”
“嘘,别说话……”小草话音未落,里面便有了动静。
“别!别过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屋内传来。老余头的呼噜声瞬间停止,接着是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
“老婆子,老婆子?”老余头拍拍老伴儿的胳膊,没想到对方却激烈地甩开了!
张氏本来闭着的眼睛,此时瞪得提溜圆,满眼底惊骇之色,脸上的表情跟见鬼差不多。面含恐惧地死死盯住正屋的房梁,仿佛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口中尖叫着:“别过来!!不要来找我!!”
老余头顺着老伴儿的视线,看向房梁的方向,发现什么都没有,便以为老婆子被梦魇着了,怕惊了她,只能小声地叫她:“孩他娘,孩他娘……”
张氏好像被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但没有醒来,反而更加激烈地用力朝空中扑打着:“我不怕你!!你都死了几十年了!!来了我也不怕你!!”
老余头又朝着房梁的方向看了一眼,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看样子,老婆子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孩他娘,你看到谁了?”老余头打了个寒噤,小声问道。
“表姐!!你的病本来就没救了,拖下去也没什么希望了,表姐夫为了给你治病,家里穷得一粒米都拿不出来了。你要是不死,表姐夫那么好的人,早晚被你个拖死!!”张氏脸上的恐惧被一种莫名的凶狠所替代,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房梁,似乎那里她的滔天仇人。
在张氏的意识中,一个七窍流血的苍白妇人,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她,口中一声声质问:“我好心收留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
“你该死!!你要是不死,表姐夫永远不会看我一眼!!你死了,我才能拥有你的一切!!”张氏仿佛被逼问得失去了理智,把压在心中几十年的秘密用力吼了出来。
老余头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瞠目结舌地看着张氏狰狞的面孔。当初远嫁西边的张氏,因为被夫家虐待,实在过不下去了,才偷了家中的几十文银子,带着儿子讨饭来到东山村,投奔他的原配——张氏的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