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江峰怒气冲冲,转身就走。
他是真的怒了,怒小人背后算计,怒这几个混账完全不能指望,怒这件事后果太大,他们江苏巡抚衙门都扛不住!
冯江峰一走,杨学坤等人立即被人押送着,看护到后院。
他们虽然是戴罪之身,但这个案子还得钦使来查,他们只能看护着,还不能做什么。
冯江峰现在是火烧眉毛,急不可耐。这件事在整个江左是沸沸扬扬,整个江苏官府都颜面扫地,若是不能尽早处置,风波更大,朝廷都未必压得住。
人言可畏啊!
他也没有立即返回应天府,坐镇扬州,筹集各方力量,企图一举破案,解决这个大麻烦。
入夜,龚鼎孳这个时候正在小秦淮上泛舟,张菉,楚江寒两个反贪局掌丞陪着。
小秦淮,自然是南京秦淮河而来,两岸灯红彩绿,欢声笑语,河上花船鳞次栉比,琴瑟弥漫如波。
张菉坐在龚鼎孳身后,目光警惕的看着前面,低声道:“大人,基本查清楚了,背后之人做事相当干净,一点首尾都没有露出来,别说刑狱司那些人了,即便是我们也查不出丝毫线索。”
楚江寒出自皇家政院刑科,学习的都是更为先进,全面的侦查手段,接着说道:“大人,那周通判去的青楼名叫清菊园,那两个妓女已经失踪,但确实是这个清菊园的人,前来招妓的,根据画像描述,应该也是周通判本人,但这里说不通。”
龚鼎孳现在颇具官仪,端坐不动,望着前面,淡淡道:“周瑾尧是京城多年,是受过训练的,即便外派,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招妓,还待会儿扬州府衙。”
“是。”楚江寒三十出头,面色方正,颇为俊逸,神态从容,思索着道:“这件事确实蹊跷,纵观整个案子,下官认为,突破点不在府衙,而在这小秦淮上。”
龚鼎孳一怔,道:“此言何解?”
楚江寒躬身上前,低声道:“大人,这作案之人非同一般,他们行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官判断,这些人要么出自朝廷某些衙门,要么就是受过特别的训练,他们虽然行事谨慎,但必要的踩点还是要做的,下官相信,当晚他们也在河上,并且离周通判的画船不会太远。”
张菉跟着道:“大人,下官这就派人去查。”
龚鼎孳摆了摆手,道:“这样查太费时间了,我们等不起。”
楚江寒的官职虽然不大,但谁都明白这个案子是上达天听,惊天动地的大案,满大明的人都在盯着,确实不能拖延。
他想了想,道“大人,这个案子没那么容易破,这个案子不破,这件事也没法善了,咱们没有其他办法。”
张菉看着龚鼎孳背影,谨慎的告诫道“大人,这个案子非同一般,也不能排除那些人还要做别的案子,不能拿扬州府那些人充人头。”
龚鼎孳望着前面的花船,站起来,啪的一声打开扇子,姿态翩翩,风流倜傥,慢悠悠的道:“我们在明,他们再暗,这个案子不能拖,也不能漫无目的的去查,既然有了突破口,那就放出风声,装个口袋,等人来钻吧。”
楚江寒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立即大喜道:“大人高明!下官这就让人准备,我们就说河上有人看到后面的人脸,然后保护起来,等他们来灭口!”
龚鼎孳微笑,自信满满的道:“嗯,小心一点,这些人不是以前那些简单货色,一定要抓活口。还有,不能孤注一掷,要说扬州府完全没有一点线索,我是不信的,里面肯定有内应,做好袋子后,同时在扬州府布局,将这个内贼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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