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言出身草莽,之前的经历丰富无比,岂会被田尔耕唬到,昏昏沉沉间依旧怒哼一声。
田尔耕眼角狠狠跳了下,咬牙道“继续用刑!”
“啊……”
田尔耕刚刚走出这间刑房便又听到了汪文言发自肺骨的痛叫声,神情这才稍稍觉得痛快。
左光斗,顾大章等人被关在一个牢房里,都盘坐着,正襟危坐,神色凛然。
他们都是一身读书人风骨,刚正不阿,哪怕到这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也没有让他有丝毫变色,从容自如。
田尔耕走过来,脸角狰狞,阴测测的看着几人笑道:“诸位,汪文言已经招供了,你们是要我用刑,还是自己承认了。”
五人都是冷哼一声,破口痛骂。
“阉党走狗,矫旨构陷,恶毒如此,不当人子!”
“你们当真以为可以只手遮天!”
“待我等出去,定然群起奋力还击!”
“阉狗,覆灭之日不远!”
田尔耕眼角不自觉跳动,胸口起伏,狠狠咬牙,盯着几人冷笑连连的道“很好,来人,先给他们用刑,直到有人肯说再停止!”
左光斗一身白色长衫,脸角柔和,目光淡然而坚定,是标准的儒生。他听了田尔耕的话,也只是平静的站起来,理了理衣服。
五个人被押送到一个刑房,围成圈,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
一样样刑具被摆放在他们身后,一个个狱卒神色冷笑中透着残忍的审视着他们即将用刑的人。
田尔耕站在不远处,眼神闪动着嗜血之色,露出白崭崭的牙齿,道“挨个给他们用,每人一个时辰!”
锦衣卫有刑具十八以上种,除去那些致死的,每一个都堆满了牢房,单单看上去就令人瘆得慌。
但五个人都很从容,面无惧色。
顾大章一脸大胡子,轻蔑一哼便闭上眼,仿佛在假寐。
魏大中神色冷漠,眼神喷火,却没有一点犹豫。
周朝瑞看似瘦瘦弱弱,却最为沉着,表情平静的仿佛在聆听某位大儒在讲经。
……
五个人没有慷慨赴义之意,也无半点畏惧,任由刑具加身。
很快,刑房里就传出了五人的各种惨叫闷哼以及破口大骂。
田尔耕狰狞的脸上越发狰狞,眸子血腥又兴奋:“对,慢慢来,不要着急,每一个都有份……”
镇抚司狱内田尔耕无所顾忌的对着诸多朝廷大员,言官领袖用刑,外面的一干人自然不甘于平静。
杨涟怒恨冲天,见折子没有反应,联络三十多个同僚,直接冲进了宫,最后被挡在了景阳宫外。
朱由校的性子自然是先躲着,对外面的事情冷处理,装作不知道。
杨涟旷课,朱栩却不能偷懒。杨涟是脾气非常臭的读书人,他要是偷懒,说不得真能打他的手心。
二十四史的翻来覆去的看,翻来覆去的背。
“殿下,锦衣卫那边用刑了,咱们真的不管吗?”曹文诏站在朱栩面前,悄声说道。曹文诏自是不明白心里的想法,以及隐晦的动作。
朱栩看着书,头也没抬的道:“没事,魏忠贤心里有数。”
曹文诏面上担忧一闪,左光斗这几人与杨涟关系匪浅,现在不主动处置,待杨涟找上门,只怕就不能暗中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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