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阉党,是内监吗?那都是东林清除的‘邪党’,他们聚集在一起,利用皇兄对魏忠贤的信任,大肆反击东林党……东林人个个都号称清廉刚正,吵着嚷着要匡扶社稷,可哪有什么的国政大计?一个个都是空谈大道理,半点落不到实处……”
朱由检眉头不时的皱一下,他对东林党的态度不同于朱栩,认为很多人还是有可取之处,是国之栋梁的。
朱栩看着梅花,稍稍顿了顿又继续道:“东林党掌权后,朝堂上看似清明,实则党争在慢慢的加剧,哪一个不都还在争权夺利?什么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什么中兴大明社稷都成了空话……”
朱由检觉得必须要拦住朱栩,否则后面的话怕是就没有了回旋余地,沉吟着道:“皇上,凡是不能一概而论,至少,东林党人,用心还是好的,总比一些人只知道作恶的好。”
‘作恶之人’,也只能是魏忠贤了。不过,好心做的坏事,更可怕,可恨!
朱栩没有理会魏忠贤的话,慢悠悠的道“大明的读书人最多,一千个人有一万个想法,这些想法千奇百怪,不知道都从哪里来的,每个人又都倔强无比,极力的坚持己见,毫不妥协,退让。凡是相同相近就去结交,凡是不同的就全力打击,呼之为‘邪’!在他们看来,他们自己才能救大明,争的不是的权力,后退半步就是大明的末日……”
“大明就好比一辆马车,千千万万的人从无数个方向拉车,每个人都想带着大明跟他走,他的方向才是对的,他设计的路才正确,别人都是‘奸佞’,他们个个都拼了命,使出浑身解数,无休无止……皇兄,你觉得,这辆马车能撑多久,会不会散架?”
朱由检眉头紧皱,脸上慢慢变的深沉。不止朱栩这个比喻很可怕,还有就是他隐隐从朱栩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味道。
朱由检看着朱栩的侧脸,皇帝的表情很平静,可也是这么平静,让朱由检越发的心不安,忐忑的抬手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朱栩望着眼前这颗大树,藤蔓缠身,从上到下都勒的紧紧的,一根根一条条,毫无空隙。藤蔓从四面八方过来,一刀两刀,十刀八刀都砍不断,清理不了。
“朕打算……”朱栩双眼眯了眯,语气坚定如铁的道:“明年,将大明各处的三品以上的文臣武将都召集到京城,认真,细致的商讨我大明的国政方向,得出一个大家认同的方式方法,日后全力推动,一旦确立,朕会专门立法,凡是依法而行,任何人,不得阻拦!”
朱由检神色颇为意外,只是这样吗?他神色不动,静静的等着朱栩马上就要说的‘但是’。
朱栩没有让他意外,双眼闪烁一道寒芒,道:“但是之前,要清理一些已经决意拦路,挖坑,设陷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