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兼葭今儿上了咬唇妆,淡白透粉的唇儿上,透了一丝苍白弱气,却并不会让人觉得病弱,只会觉得她柔弱。
曹映雪踞傲地仰起头,看虞幼窈冷笑一声:“呵,既然葭葭为你求了情,我就不跟你计较好了,毕竟你来者是客,没得让人觉得我是刻意刁难你,还当我长兴侯府待客不周呢……”
虞幼窈轻弯了唇儿,石榴红的唇,灿烈如火:“曹七小姐果然大度。”
曹映雪抬高了下巴:“那是当然,我……”
“希望曹七小姐能一直保持这种大度!”虞幼窈白皙如玉手指,映衬着茶杯上的粉彩,端是柔荑纤妙,美不胜收。
曹映雪心口猛地一缩,还没反应——
虞幼窈一扬手,满满一杯温茶,顿时泼了曹映雪一脸。
明目张胆的行为,惊呆了在场一众小姐,此起彼伏的抽息声、惊呼声争先恐后地响起来——
长兴侯府的门第,也不是谁都能高攀得起,能受邀参加花会的小姐们,哪个不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小姐?
几时见过这样,一言不合,就泼人一脸茶的行径?
连曹映雪自己也惊呆了。
精心装扮的小脸上,糊了一脸茶叶,茶水顺着她湿嗒嗒的小脸,滴滴答答从下巴,往下淌,打湿了她精心挑选价值不菲的衣裳。
虞兼葭吓了一大跳,惊慌出声:“大姐姐,你、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来者是客,怎么能、能……”
她咬着唇,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陆明瑶已经站起来了,冷冷地盯着虞幼窈:“虞大小姐,映雪已经原谅了你,也不计较你冒犯的错处,你竟然恩将仇报,泼了她一脸茶,你过份了。”
她一身橘红,鲜艳夺目,身段比虞幼窈高挑一些,站在虞幼窈面前,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威仪。
虞幼窈淡淡瞥了虞兼葭一眼,唇儿吮了一丝笑:“我三妹妹说得好,我是接了长兴侯府的帖子来参加花会,不论如何也是来者是客,曹七小姐身为东道主,少不得要好好招待了,尽一尽地主之谊,方能显露出长兴侯府的待客之道,宴客之仪,倒是不知,我何处冒犯了曹七小姐?倒是曹七小姐无礼勉强我,失礼在前,后又口出恶言,冒犯我在后,错的成怎就成了我?”
虞兼葭心口一窒,张了张嘴。
她的意思分明是,虞幼窈来者是客,怎好做出泼人茶水,这般失礼的事?可虞幼窈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反倒拿了长兴侯府的待客之仪,说曹七小姐失礼冒犯。
陆明瑶哑口无言。
瞧着虞幼窈站在那儿,姿态是一片静美宛然,可削薄又挺直的背脊,便如那青梧碧树,中通外直,便是繁枝叶茂,也不掩其灼骨秀丽,有一种任何也不能撼动的坚韧之态。
真正是仪姿入骨。
她捏了一下帕子,反唇相讥:“虞大小姐一言不合,便泼了人一脸茶水,这可不是一个大户人家,受过良好教养的小姐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