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些好奇:“少爷,这块桃花冻石,可是您当年同闲云先生论道,从闲云先生那里赢来的,您一向宝贵得紧,就连当初大小姐问你讨要,想要刻个印章,都被您给拒绝了,说是这块桃花冻石是拿来收藏的,怎就突然要刻章?”
叫他一提,周令怀便又想到了一桩往事来。
十一岁那年,闲云先生到了幽州游历。
父亲得知了此事,曾几次三番登门求见,想要请闲云先生收他为徒,却被闲云先生拒绝了。
他少年意气,又自负得很,无意间得知了此事,便伪装了一番,打着仰慕的名头前去拜访,也没透露姓名。
闲云先生盛名天下,想要登门拜访的学子,却是如过江之鲫,他在门口摆了棋局,谁能破解棋局,便能与他一见,得他点拨。
最后这堪称无人破解的棋局,被他破解了。
他如愿以偿地见着了闲云先生:“听闻先生闲云野鹤,于儒释道之上颇有见解,便想向先生讨教一二,若先生输了,晚子便向先生讨一个要求,若是晚子输了,便当晚子今日不曾来过。”
闲云先生一听这话,便抚着长须笑了。
旁人千方百计见了他,无不是求他指点学问,传道授业,可这小子却当真是狂妄至极,也是有趣至极:“可!”
周令怀提出论道。
最后他诡言令色,稍胜一筹。
闲云先生便问:“你想向我讨什么要求?”
周令怀便想到,闲云先生三番四次拒绝父亲的事:“就是想向先生求一个物什,也好证明先生技不如人,输给了我。”
闲云先生一听,便“哈哈”大笑:“小子,你可狂得很啊。”
接着,便让身边服侍的小厮,将自己收藏多年的一块寿山田桃花冻石送给了他。
周令怀瞧着这么名贵的籽料,哪有不喜欢的,当下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正要告辞,便听见闲云先生说。
“小子,老夫身边还缺了一个端茶倒水,有事服其劳的弟子,老夫瞧你倒是十分顺眼,虽然人是狂了一些,但人不轻狂枉年少嘛,不如随了老夫?”
周令怀一听这话便抽了嘴,叫这老匹夫知道,他就是那个,被这老匹夫三番四次借口拒绝的“弟子”,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可没兴趣给你当牛做马。”
闲云先生可气得胡须一抖一抖地:“你这小子,不知好歹,需知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千方百计地求着拜我为师。”
周令怀轻嗤一声:“你怎的不收?”
闲云先生一窒,搁下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着他,打一个没个正经的老头儿,变成了一个渊渟岳峙的世外高人,混身都透着一股子德高望重。
周令怀右眼皮子重重跳了一下。
闲云先生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小子,老夫早年跟宝宁寺的慧能大师学过一些相面之术。”
周令怀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老头儿不安好心。
果然,闲云先生笑眯眯道:“小子伏犀骨覆盖中庭,额骨朝天,《博物志》云:“金龙头上两角间有物,如博山之形,其精灵之结晶,完全凝聚於此,有此灵物,方能嘘气成云,扶摇直上,飞升于九天也,此为特贵之品,故列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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