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去幼儿园接小宇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碰到三姐。她穿着一件嫩黄色连衣长裙,手上拎着小钱包,高高兴兴地和朋友边走边聊,顺道还给我们买了一个大西瓜。
晚上十点多钟,我和妈妈正打算关电视去睡觉,忽然听见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三姐。她仍穿着白天那件连衣裙,光脚趿着拖鞋,身上披了件外套,披散的头发中露出苍白的小脸,神情很不好。
我们赶紧让进屋,妈妈一个劲地在旁边追问:“怎么了,跟莫日根打架了?”三姐不说话,低头径直去卫生间。
妈妈跟在卫生间门外来回转悠,焦虑不安地直挠头,时不时又问两句。我看不过去眼,走过去强把妈妈拉进客厅,让她先坐下来静一静,妈妈坐下又挠头。
过了好一会儿三姐才出来,她明显洗过脸了,头发也绑起来,但脸上仍有泪痕。她的眼睛、额角有点青,嘴唇也破了,有血印。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不自在,轻轻地走进来,避开妈妈的目光坐到墙角的一把椅子上。
妈妈“腾”地站起来,凑到三姐跟前,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下她额角,一脸愁苦地问:“还疼不疼,擦点药不?”
“不用。”三姐倔强回答。
“咋回事,快说啊!是不是莫日根揍你了,因为啥啊?”妈妈焦急地问,心都揪在一起似的。
三姐不说话,也不看妈妈。我端了杯热水递给她,她把水杯拿在手里摩挲几下,自顾自地小声说:“我俩打架了,因为一点事。”
“啥事啊?因为啥呀,把你打成这样?”
“别问了,没因为啥。”
妈妈气得说话声都抖了,站直身子大声嚷嚷道:“你不说,我找他问去,凭啥无缘无故把我姑娘打成这样啊?他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打麻将的事!输钱了就吵吵两句,急眼就动手了。”三姐着急地说完,又把看向妈妈的眼睛垂下来。
妈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又转到三姐头上来。
“你说你俩放着好日子不过,闲饥难忍。莫日根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成天游手好闲的,一天到晚就是混。整个游戏厅吧也不挣钱,不挣钱也别瞎造啊,都不够打麻将输的了。我说你们少打吧,不听,没钱你打什么麻将啊!赢钱倒没事,输了就互相埋怨,脾气一上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搁别人两口子能互相体谅一下,少说一句也行,还不,就对着干。说你俩啥好呀!”
“别说了,烦死了。”三姐小声嘟囔着,站起来绕过妈妈上楼去了。
“唉,一天到晚竟跟着操心。你说说,这么好的日子,你三姐工作也有,房子也有,整个莫日根就啥都不是。成天花钱大手大脚的,来回打的下馆子,有多少钱也得造没了啊!唉,就这么过日子,没好!”妈妈顾自抱怨。
“妈,你别管太多了,三姐都成家的人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说的多人家也不听,再说你也管不了那么多。”
我尽可能的安慰她,这一晚上,估计三姐和妈妈都没睡好觉。
第二天早上,我整理床铺,发现三姐枕头上有很多根长头发,心里觉得很奇怪,我就随口跟妈妈说了一句三姐好像掉头发了。
妈妈疑惑地问:“是吗?在哪儿?”我伸手指给她看。
妈妈低头仔细看了看,用手一抓,就抓起一小撮头发。看着头发,妈妈愣了愣,瞬间就哭了,边哭边骂:“死莫日根啊,肯定是他昨晚打你三姐时拽下来的,死老蒙古,打人就下狠手啊!”呜呜……
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妈妈在我面前大哭过,最多就是抹俩眼泪,我当时真是不知所措。一方面心疼三姐、心疼妈妈,我难过;另一方面因为是自己把这事告诉妈妈,才让她如此伤心,我又自责。还有就在那一刻,我心里痛恨起根哥来。我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想一想,转而又难过万分的掉下眼泪。
我真后悔,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就不该告诉妈妈,免的她那么伤心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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