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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冷战(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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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皎洁而温柔。少见的多星的夜晚,窗外万家灯火,而我兴致索然。差十分八点钟,清文仍没回来。

  翻看日历,下周是重阳节了,不由想起《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的王维,“遍插茱萸少一人”。我是俗人,只有在念这一句时才会想起纪念这个节日吧。

  心情是郁闷的,我仍在为今早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想不通,没办法接受自己感情上可能遭遇的背叛,虽然只是“可能”。

  我已经洗过澡了。外面的一切都收拾妥当,我不需要再出去看一下了。房门紧闭,此刻它就好像一堵墙将我和外面清文的世界划分开来,让我将自己锁死在这里,一个人寻求安宁。

  我不想给他打电话。虽然我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究竟在干什么,怎么现在还不回家?可我不能打。我现在对他的关心都是多余的,也许人家此刻正快乐着呢,我又何必去打扰?

  就这样吧。

  八点半,门外清文自己掏钥匙开门进来。我“听见”他熟悉的那几个动作:去书房放下包、上厕所冲凉、拖地、在客厅倒水喝、又从书房拿书回自己房间,然后关严门。

  他来回走了这么多趟,路过我房门时丝毫没有半点停留。他肯定知道我在房里,我屋的灯亮着,灯光会从门缝渗出去,但他的步伐依旧如此坚定、从容,就好像他那颗石头做的心一样坚硬,攻不可破。

  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我心里竟然“咯噔”一下,似乎这最后一点暗藏的希望也终于破灭了。

  我错了吗?他表现得那么绝情难道是我冤枉了他?如果他有那么一点点悔意或者疼惜我,应该会主动来找我啊。即便是我真冤枉了他,他可以过来同我解释呀,可他为什么那么高高在上,不肯向我低头呢?难道向我解释这件事就这么让他难以启齿,甚至以不惜跟我冷战的代价来换取骄傲的自尊?

  唉!不想难过。难过有什么用呢,可以改变什么吗?那些话我已经说出去了,我不就是一直都怀疑他吗,这不就是我心里一直所想的吗?那说出来有什么不可以呢,怎么就不行呢?我破坏了我们俩的感情吗?他对我还有真感情吗?我还相信他吗?不,我不相信,他早已把我对他的信任都践踏完了。

  我在房里暗暗听他屋内的动静。有时他在翻书,有时笔掉在地上,有时他在床上变换姿势,床会“吱扭”的叫一下。现在他可自由了,我不能再盯着他,他愿意给谁发短信就发短信,再也不用忌惮着我了,多好。他一定很开心吧?

  外面静悄悄的。我开门出去上趟厕所又安静地回来,悄无生息,一切无恙。我照例轻轻关严自己房门,感觉松了口气,瘫坐在床上,浑身没力气。今天一天没吃东西,唉,就当减肥吧。

  肚子左下方肋骨一跳一跳的疼,不知是陈年宿疾肠炎犯了,还是减肥饿肚子导致的。好烦,每当不舒服时才想起健康的重要性,就像一句歌词里唱的“总要等到失去以后才知道后悔莫及,知道珍惜”一样。

  我把大熊公仔从玻璃板上抱下来放在床上。一个人睡觉的床铺总是空空荡荡的,有它陪我心里会舒服点,感觉没那么孤单。想当初大熊还是清文送我的,记得多年前他在公司参加活动,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想要大熊还是小熊,我说大的,于是他在抽奖后跟别人交换了奖品,这才把大熊抱回来。

  那时清文对我还挺好,如今……只有大熊陪我了,清文……唉,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下来。

  看不进去书,才九点半我就关灯睡觉。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窗帘外透过来的亮光,听着外面的嘈杂。不知道是否也有人像我们一样过着这种相对无言的生活,也有人像我一样在暗夜里独自难过、形单影只、无人诉说吗?

  门缝里透进来清文房里的亮光。他还没睡,可能像往常一样在学习吧,或许正跟某人热络地发短信吧。现在我已经没有权利再去干涉他什么,我们在两个房间,分属于不同的世界。也许我们本来就属于不同世界的人,只是月老阴差阳错地将我们绑在一起,所以我们才不得不痛苦纠缠了半生岁月。

  我在床上思绪万千,一直等到清文十点半关灯睡觉,亮光消失,我才逐渐睡着,肚子饿得咕咕叫。

  早上,我被清文的起床动静惊醒了。只听他嘁哩咔嚓一阵动作,风驰电掣一般锁门上班去了,我也赶紧起来。

  推开清文房间的门,一股熟悉的体味迎面而来。窗帘半遮着,一半房间陷在阴影里。床铺乱糟糟的,到处散乱扔着书,一只黑色签字笔还夹在一本英文书里。床单尽是褶皱,被子也没叠,就那么掀翻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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