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义……”陈安琪轻声哽咽。
父亲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就算自己出手,也不可能把他救回来。
而且,父亲自愿走上这样的一条路,郭义也无能为力,就算是真的把他救活了,恐怕他还会第二次选择离开。
再说了,他的离开很安然,也坦荡,很欣慰。
郭义站在床边,深深的鞠三躬。
“小义,现在该怎么办?”陈安琪乱了方寸,父亲一走,后事要办。她一个女人,如何办?
“带父亲回郭庄。”郭义坚定的说道:“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我父为郭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理应供奉在郭氏宗祠!”
咚咚咚……
此时,一个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跑来。
“霍院长。”小护士轻声喊道。
“没看到我在忙吗?”霍启华没好气的回道。
“可是……”小护士一脸委屈,瘪着嘴:“我们找到了死者的遗书。”
“给我!”郭义转身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哆哆嗦嗦的把遗书递给郭义。
一个牛皮纸信封。
一张雪白的纸,上面是郭松林苍劲有力的字迹:
郭义,我儿。
苍天有眼,大仇得报,吾心快哉。
惟心中有恨,不能长存;亏欠吾妻,八年有余。心心念念,凄凄惨惨戚戚。
为上不尊,是为不孝;为下不养,是为不仁。
不仁不孝之名,刻骨铭心,不敢相忘。
古语云,相一人,择一城,安一生。
然,人已走,城不再,命已归!
郭义,我儿。
为父深知,八年之苦,非常人能耐;八年之痛,非常人能忍。
吾儿能归,深感欣慰。
但有一言,不吐不快。
母之死,应另有其人。其阴谋阳谋,不敢断言。燕子门力强势广,河东陈家向来交好。一朝倒戈,定然有因。望吾儿能明察秋毫,不可不见舆薪。
郭义,我儿。
人生之路漫长,为父之路已绝。
辉煌虽不再,凛冬却已过。
未来之路,你一人独行,当谨之、慎之;安琪吾女,虽为养女,却情感至深,胜过至亲,当亲之、信之。
吾儿。
为父之命当绝,与他人无关。
勿念。
郭松林绝笔。
看完这一封遗书,郭义双手颤抖。
父亲苦苦煎熬了八年,一个正常的人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谁也不能坚持下去。但是,他却一直煎熬,等待了八年。直到逼死母亲的凶手死了,他才松了内心的那一口气,他才敢放下心中的负担,坦然的走上那一条不归路。
也罢!
人终归是要走的,至少父亲走的坦然,走的舒服,走的安详。
若是抱憾而死,恐怕郭义要自责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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