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见牡丹脸上浮现出那种淡淡的神色,便知自己是劝不动她了,又急又气。
“少夫人,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您倒是说说看!这样过着憋屈!”
牡丹挑挑眉:“雨荷,依你看,我能怎样打算?”
这丫头不比那勾搭了刘畅,不管不顾,踩着她一心往上爬的雨桐,是个绝对的死忠。
雨荷指指自己,睁圆了眼睛:“您问奴婢?”
牡丹笑道:“就是问你。我也觉着憋屈,他们家看我不顺眼,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
就算是侥幸生了儿子,他不喜欢,又不是长子,平白倒叫孩子受气,过得也不爽快。
他们不稀罕我,我又何必赖在这里?我又不要靠着谁活。”
少夫人这是想和离呀,雨荷听明白她的意思,吃惊过后,飞速地盘算开来。
本国民风开放,女子当得家做得主,从公主到村姑,和离再嫁的多得很。
虽则和离过的妇人自不如未嫁的女孩子那么矜贵,可就凭自家少夫人这容貌家世,再嫁根本不难。
纵然找不到刘家这样的人家,却定然不会再受这种鸟气。
她也不用提心吊胆,平白装样子恶心人。
雨荷盘算过后,有些迟疑地开口:“可是,他们会同意吗?”
雨荷指的这个他们,包含了刘家的老爷、夫人,以及何牡丹的爹和娘等人。
两家当初结亲,可是有协议的,没有他们的首肯和支持,怎么和离?
特别是如今何家深信少夫人这病就是和公子成亲才好的,又如何肯轻易丢了这个保命符?
不用说,那是难上加难。
牡丹调皮地眨眨眼:“他们总会同意的。”
等时机到了,条件成熟,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雨荷叹了口气:“明日的赏花宴,听说那不要脸的清华郡主也会来。
还有那几位也得了吩咐,让盛装出席,大爷还请了芳韵斋的几个清官来表演。
您要是不喜欢,还是老法子……”
牡丹道:“不,我很喜欢。”
经过半年多的准备,她自认已经可以融入到这些人中间去了。
她不可能永远窝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迟早总是要走出去的,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以前少夫人一遇到这种事,通常都是装病了事,这回可算是愿意出去露一回脸了。
雨荷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意,兴高采烈地道:“那奴婢把箱笼打开,少夫人看穿哪套衣裙合适,奴婢好熨平再熏上香。”
装满了华丽春裳的四只樟木箱子,一字在牡丹面前排开。
五彩的绮罗、粉嫩的绫缎、夺目的红罗、柔媚的丝绢,犹如窗外灿烂的春花,以它们各自特有的方式静静绽放。
无一例外的,每件衫裙上都绣有一朵娇艳的牡丹,这是何家父母疼爱女儿的表现之一。
何牡丹,和牡丹一样珍贵美丽,倍受娇宠。
牡丹挑出一件粉色的纱罗短襦,指了一条绣葛巾紫牡丹的八幅粉紫绮罗高腰长裙,道:“就这个吧。”
“这个好看呀。”
雨荷的圆眼睛笑成弯月亮,弯腰在箱子里刨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一条烟紫色的薄纱披帛搭在襦裙上,请牡丹看搭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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