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蔡琰适才话中所言,她似乎是有想反利用卢夫人的意思?
刘琦抬头上下打量着蔡琰,目光中颇多揣度。
蔡琰被刘琦瞅的有些羞涩,她脸色发红的扭过头去,不敢正视刘琦,道:“府君这么瞅着小女子干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么多的心机。”刘琦微笑道。
蔡琰红着脸嗔道:“这算是什么心机?小女子又不傻,那卢夫人过来找我,第一次见面便又是谶纬又是投缘的,摆明了就是故意跟琰儿攀关系,然后借着琰儿的门路使通于你,既然如此,我便不妨将计就计,主动与她做个结交,说不定还能反其道而行之,日后究竟是谁用了谁的门路,倒还不一定好说呢……若是府君和她,双方能够通过我从此各自安心,彼此一心成事,岂非一件天大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刘琦的身体轻轻向前探去,道:“可这卢夫人的人际关系非比寻常,而且据我手下的密探汇报,其日常似有些……”
蔡琰很是自然地道:“她日常如何,与琰儿又有何关系?只要琰儿能通过她那办成事,便足够了……至于那一声义母,又无介绍之人,又无公证之者,闲暇时叫便唤她一声,不想叫时便自不叫,于我个人又有何挂碍?相对而说,此事对卢氏又有何挂碍?她难道还真能当我是女儿不成?终归不过是有了这么一个称呼,两方各不猜忌,彼此图个安心而已。”
刘琦闻言,不由长长的出了口气。
蔡琰的政治素养和情商,多少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
不过也难怪,蔡邕当初既然敢把她一个人从雒阳城中放出来,这个女儿对于蔡邕来说,想比也是相当不俗的。
这年头,高层社会的名流女子,哪可能真正的存在真正的傻白甜?
能够青史留名的女人,其真正的内涵绝不会仅仅只限于‘才女’两字。
少时,便见刘琦微笑道:“昭姬,若你是一个男子,刘某一定会将你收于麾下,用以为臂助。”
蔡琰却不服输,她身子轻轻前探,认真道:“难道琰儿是一个女子,便不能做你的臂助了么?”
说罢,却见她从凉亭中一直放置的一个小木箱中,拿出了简牍,放在桌案上,道:“这些东西,难道就不是你的臂助帮你做出来的?”
刘琦先是一愣,接着伸手取过桌案上的那两卷简牍,展开来看,恍然道:“这不是《后汉书》和《汉记》的拟稿么?”
蔡琰微微笑道:“当然了,府君难道忘记了我这次专门来此是做什么的么?琰儿奉刘荆州之命,特来此处,与刘府君核定两记的初文,然后再回返荆楚,加以改良,继续深拟。”
刘琦恍然的拍着额头,笑道:“正是正是,险些连这件要事都忘了……”
说罢,他抬头看向蔡琰身后的那个小木箱,奇道:“就只有这么一点么?”
蔡琰掩嘴轻笑道:“想什么呢?小女子此来,可是带了好几车的简牍来,这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其余的,都在郡署的内库放着呢。”
“原来如此……”刘琦恍然地道,然后突然脸色一垮,叹道:“这么多需要审阅的内容……难道都需要我一一过目?”
蔡琰认真地道:“依我看,本来是不用的,但刘荆州有令,让我看着你,一定要你一字一句的看完。”
刘琦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这么多的内容,我得熬多少个通宵才能看完?”
蔡琰却很是自然地道:“又不是你一个人看,琰儿奉刘荆州之命,监督于你……自然是咱们两个人一起通宵熬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