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有些紧张了,他的心‘咚咚’的狂跳个不止,吕布的那一声嘶吼,此时此刻让他有了一种浓烈的不安之感。
杨定本来就是故意激吕布不尊董卓之令,心中多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他眼下是浑身的不舒服。
吕布这贼厮……该不会是想报复自己吧?
杨定心中忐忑不安,带着吕布返回了己方在渭河东岸的大营,他亲自为并州军划定营盘,然后派人寻找医者诊治吕布的伤势。
而董卓,病情已经略微有所缓和,他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病情恢复的他,心情本来还算平静,并且斥候在不断的将前方的战况回报给他,听到吕布将敌军打的节节败退,喜讯一个接着一个,董卓的心情真是愈发的高兴了。
但兴奋感越大,落差感就越强。
并州军在内营被荆州军和凉州军击溃,吕布身受重伤,并州狼骑损失极多,一条接一条的败战讯息传到了董卓的耳朵里,
董卓差点没当场气昏过去。
适才的好心情,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董卓费力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恼羞成怒地瞪视着那名斥候,咬牙道:“老夫不是已经让杨定告诉吕布,不可过于深入,讨些好处便及早收兵么?如何还会有这般大的损失!难道杨定不曾派人知会吕布?”
那斥候不知晓个中情由,只是据实禀报道:“杨中郎将确实已经派人通知吕将军,但吕君侯并未理睬,而是自顾自的率兵去打陈仓的营寨了……”
董卓的脸色越变越难看,他低沉地嘶吼道:“吕布何在?”
“君侯被贼将射中腋下,伤势极重,目下已是被送回帐中养伤了!”
董卓沉默了一会,突然道:“着杨中郎将前来见我!”
“唯!”
……
大概过了小一个时辰,杨定方才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董卓的帅帐中:“末将适才监督并州军卒安置营盘处置伤兵,未及时来向相国禀报战况,还请相国恕罪。”
董卓随意的挥了挥手,言道:“都是分内之事,何罪之有?不必拘礼,老夫有话问你。”
“多谢相国。”
董卓抬眼,上下打量了杨定一会,却见他浑身都被大雨浇的湿漉漉的,颇为狼狈。
他一个后军督阵的中郎将尚且如此狼狈,可想适才的仗有多难打。
“奉先的伤势如何?”董卓淡淡言道。
那人拱手道:“禀相国,吕将军一到大寨,就被末吏派人送往其帐中,并派医者替吕将军查看伤势……吕将军眼下伤势虽重,然还未伤及根本,但腋下乃人之命门,贴近于脏腑,以末将来看,吕将军没有两三个月,怕是难以上阵了,非得静养一段时间不可。”
董卓的脸色变的极度阴沉,要多不好看有多不好看。
刚到渭水,本以为可以给荆州军一个下马威,结果因为吕布的抗命,反倒是输了一阵,虽未伤及根本,却也是挫动了三军的锐气。
而且吕布身为并州军的主将,如今还需受伤休养,这对于三军将士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董卓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杨定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望他,却见董卓额头上的青筋暴露,牙齿摩的吱嘎作响。
杨定的喉头轻轻一滚动,心中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老夫回寨之后,你可向吕布传达老夫的意思了?”
“末将怎敢违背相国的意思,末将特意派人去阵前通知的吕将军,让他见好就收,率兵撤离前阵,以免被荆州军所算,折了锐气……可吕将军偏偏不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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