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第一座都城,其实只是一座小堡,最初的时候修筑了一圈木栅栏,后来才用夯土修了堡墙。建了赫图阿拉城后,努尔哈赤便把大部分部众都迁到赫图阿拉,这里就更加不被重视,只随便派了一个儿子守在这里,便是努尔哈赤庶出的第三子阿拜。
不过在半月前,阿拜奉命带着所属的旗丁和强悍的包衣去了沈阳,这费阿拉堡里便只剩下妇孺老弱,当然还有包衣奴隶们。
八旗贵族身份尊贵,自然需要有人干活、有人伺候,旗丁都是战士,大金国本来旗丁人数便少,自然不会用旗丁当奴隶干侍候人的活计,于是便有了包衣奴隶。
旗人家里包衣一般都是辽东的汉人,建奴占据了整个辽东,数十万辽人或被杀死,或充入汉军旗,剩下都成为了包衣奴隶。基本上每户旗人家中都有包衣,身份越尊贵包衣奴隶越多。
阿拜是努尔哈赤的儿子,虽然是身份低微不被重用的庶子,但身份仍然尊贵,家里的包衣总数足有上百人之多,其中成年包衣男丁也有三四十人。
这些男丁要给阿拜家耕种费阿拉堡附近的田地,要喂养战马牲畜,干一切脏累的活计。他们的妻女则伺候阿拜的妻妾儿女,伺候起居,洗衣做饭。总而言之,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阿拜的福晋他塔喇氏,是佐领托布之女,刚刚三十,长相柔美,深得阿拜喜爱。
现在他塔喇氏很是惶恐,明军杀到了建州,赫图阿拉陷落的消息已经传来,明军早晚会杀到费阿拉堡,到时一家老小怎么办?
而且,最让他塔喇氏惶恐的是,她听说很多包衣造了反,竟然向他们的主子动了刀子。阿拜带走了堡中大部分旗丁,剩下的旗丁或是老迈没有战斗力,或是未成年。而仅仅自己家中的包衣男丁便有二三十,整个费阿拉堡包衣男丁更有百人之多。一旦这些包衣们造了反,根本没人能治住他们。
“钮望鉴,你赶紧收拾收拾,带些粮食,从后门出去,带你弟弟先去山上避一避吧。”他塔喇氏对次子钮望鉴道。
他塔喇氏有三个儿子,长子席特库随阿拜出征去了,次子钮望鉴才十二岁,三子费雅更小,只有八岁。
“额娘您呢?”钮望鉴问道。
他塔喇氏微笑道:“额娘不能走,得镇着这个家,你们兄弟才有逃出的机会,不要管额娘,你们先避一避,你阿玛很快会带人杀回来。”
他塔喇氏知道,自己要走逃的话,目标太大,根本就避不开别人耳目,而两个儿子年幼好玩,不会引人注意。
“额娘,您不走我也不走。再说咱们未必守不住费阿拉堡。”钮望鉴却道。
他塔喇氏苦笑道:“傻孩子,赫图阿拉都丢了,这费阿拉堡如何守得住?”
钮望鉴道:“这堡中还有千余人口,虽然旗丁都不在,但还有一百多包衣男丁,赏赐他们银子,给他们武器,咱们男女老少所有人齐上阵,守住应该不成问题。”
他塔喇氏微微摇头:“傻孩子,额娘怕的就是这些包衣啊。”
钮望鉴眼珠转了转,突然道:“额娘,堡中包衣中,那杨忠很有威望,其他好些包衣都听他的,而杨忠好像喜欢额娘您,要是额娘您好好抚慰一下杨忠,说不定他会老实听额娘的话。”
“杨忠?”他塔喇氏愣了一下,是有这么个包衣,是家中的马夫,好像是明军军户出身,很会喂马,武艺也好,本来是要随阿拜出征的,临行前却扭了脚。
“额娘,那杨忠好几次都偷偷地看您,有一次我还狠狠打了他一顿。”钮望鉴道。
他塔喇氏微笑道:“额娘长得这么美,是男人都喜欢看一眼,又有什么出奇呢。”
钮望鉴急道:“那杨忠不一样,反正我觉得就是不一样!”
他塔喇氏沉思了起来,若是这杨忠真的能对自己忠心,若是杨忠真的能象钮望鉴说的那样在包衣中有威望,这费阿拉堡未必不能守住。
两个儿子毕竟年幼,即便能安全躲上山,一旦大雪封山的话,未必能活得下来。不到万不得已,他塔喇氏不想送儿子上山。
“要不然我见见这叫杨忠的奴才?”他塔喇氏道。
“额娘,我这就让人去叫杨忠,不过您最好一个人见他。”钮望鉴说着便出了门。
马棚中,几个包衣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正是杨忠和他几个包衣兄弟。
外面包衣们纷纷造反的消息传到了费阿拉堡,堡中的包衣们也都很心动,几个兄弟找到杨忠,让他带着大伙造主子们的反,杨忠却有些犹豫。
“大哥,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官军杀来了,女真人完蛋了,咱们现在动手举义,能大抢一番不说,还能被官军接纳,若是动手晚了,其他地方举义包衣杀来,咱们什么都得不到,说不定还会被当做建奴走狗杀死。”一个叫做李延的包衣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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