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沈羲和揭露之后,他就彻底露出了本来面目,什么清雅知礼,雍容华贵,那都是端起架子,戴上面具给旁人看的皇太子。
在沈羲和面前,他的身份永远不是皇太子,而是她的男人!
“萧北辰!”沈羲和隐含警告地唤了他一声。
“呦呦,你可知茫茫雪山之巅落下的滋味?可晓天地之间全是黑白灰三色的煎熬?”萧华雍抛开脸面,总之怎么能磨得她心软怎么来,“哎……若是呦呦觉着我是自个儿要去,非你所求,我也认。谁让我舍不得你受半点伤……”
沈羲和觉着自己应该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离去,事实上她也的确站起身了,她突然冷着脸豁然站起身,让萧华雍面色一僵,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立时收敛了嬉笑之色。
这样的反应落在沈羲和的眼里,她饶是铁石心肠,也迈不动脚步。
她犹豫挣扎了片刻:“珍珠,你退下。”
珍珠应声行礼退下。
沈羲和在萧华雍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下上前,坐在了床榻边。
萧华雍立时眸光软和了下去,然后不用沈羲和多言,就挪了身子枕在她的双腿上,抬眼目光似星辉如烟火般炸开办崔璨,不敢多言,乖乖地识趣地闭上眼。
上扬的唇角昭示着他到底有多么欢喜,其实他是故意这样说话,也是故意在那一瞬间露出那样的神色,他就是想要试探一下,她对自己的底线。
结果喜人,她对自己的包容度,比他设想的要深。
他深爱的人儿啊,永远不知晓她是个多么重情重义之人,他清楚地知晓她此刻对他并非男女之情,是两个原因导致她会这样包容他。
一是她知恩感恩,二是她坚定要嫁给他。
两者缺一不可,以她的性格若无前者不可能;以她的教养若无后者也不能。
她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冰冰凉凉却又不冷,令人醒神又舒服,萧华雍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枕着她的双腿过于让他安心,安心得放下全部的防备。
这些年,无论他强到什么程度,从最初形成的警惕习惯依然如影随形,从未有人能够让他可以这么全身心的放松,让他这么快就陷入香甜的梦想。
沈羲和也以为萧华雍是要歪缠她,或者再说些不着调的话撩拨她,已经做好他再得寸进尺,就把他推下去的准备,却没有想到只是几个眨眼间,他就睡熟了。
他绵长的呼吸毫无防备的安然,让沈羲和微微一怔。
他们都是生在如此复杂环境中的人,如履薄冰刻入骨子里,如他们这般警惕之人,是不可能如此全身心去信任一个人,哪怕是自己身边的心腹也不行。
萧华雍却放心以性命相托,她觉着她此刻若是扣动腕上的机括,轻而易举就能结束萧华雍的性命。
原本打算将他轻轻挪开走人的沈羲和,却低着头看了他片刻后,垂下了手:“终究待你与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