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惇想了想,又说:“北面之事宫中向来是插手的,还是让往来国信所也插一脚谍报事吧。”
“河北东路转运使司也可以管一点谍报事,”张商英这时又道,“现在河北东路的漕臣就有搜集辽国谍报的责任。”
章惇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的,等你做了河北东路的漕臣就给加了兼管谍报事的名目,再让界河市舶司也管一点谍报事……谍报事的花销得叫界河市舶司拿出来。”
这番安排在后世的大特务们看来简直是胡闹,谍报工作保密第一,哪有那么多衙门共管的?这样还怎么保密?不过宋朝就这样,涉及军国要务的事情就是多头管理。对外的谍报事宜,自然不能例外了。
……
“日子定下了?”
“定下了,九月初五启程,年关前应该能回。”
武好古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开封府城西厢的武家大宅中,他是来向老爹武诚之报喜(潘巧莲怀孕)的,同时也把自己再次离京的日期告诉了武诚之。
“家里面和商行的事情都安排妥了?”武诚之问。
“都妥了。”武好古说,“商行改组在八月底前就能办好,从九月开始,内账房每个月都会给家里一千缗,可够花吗?”
这一千缗不是用来维持城外梨花别院和武好古、潘巧莲、西门青他们的“小家”开销的,而是给武诚之及城内武家大宅花用的。
“够了,够了。”武诚之笑了笑,“家里哪里花得了那么多,再说你爹我可还是开封府头一号的书画牙人呢。”
武诚之的官牙身牌并没有失去,现在他儿子是“画中第一人”,还创立了佳士得行和花魁行,他自然跟着沾光,找他掌眼和买画的顾客多得不得了。每个月的进项怎么都有一两千缗。
“现在是花不了多少,”武好古笑道,“等二哥儿中了进士,可就要花钱如流水了……该花的钱,可不能省啊!”
中了进士之后可以“赚”,也可以“花”,各有各的路子,在官场上的前途自是不一样的。
如果要“赚”,那就是走榜下捉婿的路线,娶个富婆进门。不过倒贴的富婆一般不能成为进士丈夫在官场上的助力。
而要“花钱”,当然就要去交游士林,再寻一个大大的文官做老丈人了。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武诚之听出了武好古话中的深意,马上感兴趣地问:“大哥儿,你可是要给二哥儿做媒?”
“做媒谈不上,去试探则个吧。”武好古说,“待会儿二哥儿从太学回来,我就给他写一幅真,带着去大名府……这次外出可不同以往,是跟着张天觉走的。一路之上的交际饮宴肯定多得不行,大名府的韩使相肯定是要见的,他可有六个儿子,孙女有十几二十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