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已经出城,此时正是我军挥师上岸共击鞑子大好良机,还请将军下令,我等必拼死用命!”
“将军,让我们上吧!现在不上岸,等鞑子回过气来可就迟了!”
“将军,儿郎们都憋着劲要上岸和鞑子拼命呢,属下等亦是不怕死的,还请将军下令,让儿郎们上岸和清军见个真章!”
自新会城内太平军突然出城扑向清军,陈奇策的将船上的水师将领就已请战。等到太平军打到江边和清军厮杀起来后,陈奇策的将船上已陆续来了几十位水师军官请战,很多人都是坐小船匆匆划来向主帅请战的。
“陈将军!”
齐豪也是握紧双拳,一脸期待的看着白发老将陈奇策,心下又激动又紧张。激动的是周士相率太平军大举出城决战,水师将领上下齐请战,紧张的却是担心陈奇策不肯派兵上岸。
陈奇策的幕僚,原台山知县胡德玉也被众将请战气氛感染,亦上前进言,他道:“将军,军心可用。”
陈奇策却是放下千里镜摇了摇头,也不去看情绪激昂的众将,只低语喃喃道:“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等?”胡德玉一怔。
陈奇策苦笑一声,声音有些苦涩,低声道:“水师就这么点家当,老夫实在是不敢孟浪,不敢孟浪啊….”
“太平军攻势甚猛,学生看得清楚,清军抵抗微弱,虽层层布防,却层层被破,照此下去,清军必败。将军大可趁势挥兵上岸,与太平军共击清军。收此粤省沦落以来第一大功。”
胡德玉是原台山知县,眼下却是无永历朝廷的官职,只在陈奇策麾下做幕僚事,非主非仆,又无上下关系,故自称学生。他言辞恳切,自清军入广东以来,明军与之交手何曾胜过一场,便是去年西宁王举大兵前来,最后还不是落个无功而返。现下岸上清军明显不支,若陈奇策挥师上岸和太平军内外夹击,说不得真能大胜一场,届时凌海将军威名可就天下皆闻了,他这幕僚也是脸上有光的。就算不得大胜,有战船依持,水师还能覆没不成,大不了再退回上下川岛就是,何以老将军迟迟不发将令上岸一战的?
胡德全吃不准陈奇策心中所想。心下不免有些焦虑,恐这老将坐失良机,当下就又劝了几句。不想陈奇策却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迟迟不下命令。如此一来。舱中诸将、齐豪、胡德玉都是焦虑起来。
“将军!”
参将周胜和清军有灭门之仇,最是求战心切,当下就急得叫了一声,诸将亦跟着叫喊起来。
陈奇策身子一动。却是转身喝道:“何时出兵,老夫自有决断,尔等都聚在这做什么。都散,都散,各归本船,等候老夫将令!”
闻言,周胜急得脸通红,却是不敢违抗陈奇策,握拳“唉”了一声,无奈返身下舱。诸将见状,也只得无奈离去,舱中只剩不甘心的齐豪和脸色不定的胡德玉。
陈奇策也不理会这二人,只继续拿着千里镜在那远看岸上战况。
江风扫拂下,却可见老将身子有些微微发颤,却不知为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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