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相竭力解释,差点就指宋襄公可不是什么南明永历朝廷任命的罗定知州,而是落草为寇的土匪!士绅听命于官府不假,可他们如何会听命于土匪!
在他看来,宋襄公试图通过拉拢士绅大户来达到夺取民心的目的,未免一厢情愿了,甚至可以说是愚蠢至极,压根没有意识到他们还并未彻底控制罗定城!将希望放在一帮随时都可能反咬过来的士绅身上,岂不是将脖子洗得干净等着人家来砍吗!
宋襄公听了无语,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糊涂了,叹口气,道:“却是我糊涂了,不过我们只是向他们借些粮食而矣,他们未必就敢和咱们翻脸,多半还是要听咱们的,只要他们眼下听咱们的,这民心就在我们这边,还是能利用的。”
“狗急了还咬人呢,换作先生,家里的粮食被咱们美其名曰借来,实际就是抢来,先生心头就乐意?就没有想法?”
周士相从来不相信地主和商人会是善良的阶级、是一个被压迫而不会反抗的阶级。
宋襄公却道:“没有外力,他们是不敢乱动的。”
“这我承认,只要清军不打过来,这些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不过先生有想过没有,一旦咱们有了兵马,首先就要应对清军的进攻,攘外必先安内,倘若咱们带兵出去,这帮士绅大户却在后面生乱,那这仗还用不用打了?”
宋襄公沉默不语,兵马在外,后方生乱的后果是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
“为免日后生乱,我以为不但无须对这些人客气,更应该对他们狠些!”周士相目露凶光,“照我说,只有死人不会给咱们添乱!”
“这....不成,万万不成!”
宋襄公吓了一跳,没想到周士相竟然打着要杀光城中士绅大户的念头,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
“不杀光他们我这心便不安!不过眼下咱们还没有杀他们的实力,逼得急了,这些人抱起团来却也难解决,所以当务之急是马上招兵!”周士相知道眼下何轻何重。
“招兵的事情,四海兄弟已经去办了,有银子发,城中青壮想必应是踊跃的。”
周士相却提出一个问题,“那些青壮跟了咱们,他们的家人怎么办?我们管是不管?若是管了,养活他们的钱粮从何处而来?要是不管,这些青壮又如何还肯跟咱们?我们要干大事,便总不能一直呆在罗定,这万一要离开时,这些青壮不肯跟咱们走,又当怎么办?”
“这倒是个麻烦。”宋襄公皱起眉头,看着周士相道:“你有何主意?”
“主意我也是刚刚想好,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咱们便要行非常手段!”
“何为非常手段?”
周士相吐出四字:“全民皆兵!”
“全民皆兵?”宋襄公一脸不解。
“对,全民皆兵,我欲使罗定城这三千多男女老少皆为兵,老有老营,少有少营,女有女营,这样一来人人都是兵,人人又都是民。无论咱们到哪,这些人都会跟着,而不会因为亲人的缘故不愿离开故土。”
宋襄公听后半响才反应过来,失声道:“这不就是裹挟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