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庆恺听得将信将疑,见他颇为胸有成竹,也只得罢了。这边厢秋葵在楼上听得清楚,待到私下里觅得机会,才问了沈凤鸣,“你那些‘小兄弟’当真还能联络得上?你怎知他们还能不能信任?”
“我已经派人去联络——不过当然不指望他们些什么。”沈凤鸣看了她一眼,秋葵顿然会意,悻悻冷冷道,“知道了。”
她知道沈凤鸣真正指望的“内应”是娄千杉。
--------
隔日沈凤鸣果然外出,秋葵心知他是去会娄千杉了,便也不出声。闷闷地等了大半天,才见他回来,神色像不是很好。
“怎么,她没完成任务?”秋葵故作不在意,轻巧发问。
沈凤鸣摇摇头。“不是黑竹会里的问题。”
“……什么?”秋葵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前几天给出去六幅地图,本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出卖了我,可今日所见,幻生界的布防一点变化都没有。看起来好像……我这六个组长都并非奸细。”
秋葵才忆起此事来,犹豫一下,“那娄千杉怎么说?”
“她从单无意那里得来的口风——青龙教的确事先知道了黑竹会要对幻生界有所行动。”沈凤鸣道,“不过也仅止于此,再详尽些的安排他们便不得而知,这两日也丝毫未得到我们的新消息。若依此看来,消息是在一开始就走漏的,不过那走漏消息的人——知道得似乎也不多。”
“若是如此,倒也用不着担心了。”秋葵道,“那么可知道——单疾泉究竟来了吗?若是单无意的话,总该知道真相?”
“说是没有来。”沈凤鸣道,“听说——正是因为透露消息之人没有给出任何详尽说法,单疾泉认为此事其中有诈,所以未曾离开青龙谷。倒也像他的性子。”
“那不是更好。”秋葵道,“两个都是好消息,怎么你看起来反而不高兴?你该不会认为——娄千杉是在说谎?”
“那倒不是,不过我就只猜了这两件事,竟然都不对,”沈凤鸣向她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才有了点平日里戏谑涎脸的模样,“你让我怎么高兴?”
秋葵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弯,“又没人来取笑你——我只关心——既然形势看来有利,那我们何时动手?你可还要再给他们六个送一份新图?”
沈凤鸣摇摇头,“六份图虽然有点不同,但每人手里与他们自己那一组有关之安排,却都是不错的。他们只要各司己职就足够了,不必全晓他人位置。”
“所以?”
“所以——动手的时间,大约就在明日傍晚到后日早上。”沈凤鸣道,“黑竹会最先行,几个组分别埋伏在湘水、澬水、沅水的指定地方,还有一组留在洞庭水上待命;然后是我们——武陵侯的人和我们都趁夜从水上过去;衡山派去往北面,截断江陵侯的联络,岳州城里留下李文仲,与衡山派互为接应。”
这些安排,秋葵之前也已约略知晓,当下里也只是点了点头,“你决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