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鸣盯着她低垂的眉目看,看得出神,其实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多少,只是贪她少有这么安静言语的模样。秋葵抬头时,还道他听得认真,又见他不曾出言戏谑,只道又引得了他念及旧事心中难过,便顿了语气,不无小心道:“那你——穿着还合宜吗?”
不问还好,一问沈凤鸣忽如初醒,跳起道:“当然不合宜!”不待她省悟,立时再将她手捉了往自己身上搂,“叫你不肯多抱我两抱——若早点将我都摸清楚了,还能不晓得怎么与我裁合宜?”
秋葵待要缩手,已被他搂入怀抱里,手心与脸颊一起触到那件新衣的柔软,她心里竟然也软了一软,忽忘了——为何要挣扎。“沈凤鸣。”她鼻中不知为何一酸,连狠话也说不出来,“你便不能有片刻收起你这……无耻么?”
沈凤鸣没再强拉她,也没再说什么,两手渐越拥拢住她,将新衣的两幅宽袖都斜覆住她脊背,像将她藏入羽翼。无耻或不无耻,只要这个人在他怀里就好了。
秋葵也没有再动。才意识到——她第一次这么长久地将自己留在一个人的怀抱里——而这感觉竟是安平、温热。她还是对他有那么多不满,不服,不甘,不忿,却还是放任自己停在这里了。
良久,沈凤鸣才开口:“方才见到邵夫人出去——君黎说是来与你看内伤的。看得怎样?”
怀抱里的秋葵仿佛动了动,又仿佛没动,“不怎么样。”她低低不肯答得确切。
“她是什么人,朱雀为何相信她能治你?”沈凤鸣道,“你仔细都与她说了前因后果么?”
秋葵这一回从他怀里推立出来,似乎是因为丝微羞赧,转开身去不看他,只道:“她是侍卫司长邵宣也的夫人,又是太湖金针的传人,算起来——是刺刺的小师叔,懂得医术,尤擅针灸之法,所以朱雀叫她来替我行针,看是不是能用这办法激发内力重生……”
正说间,只觉后颈有触,沈凤鸣竟尔顺她颈脊要向后领里伸落手去,她忙一转身甩开他,面上连续青红了两下,“你又做什么?”
“她若与你行针,依我们云梦内功的路数,脊上一定避不开。”沈凤鸣并无戏弄之色,“怎没见半点针扎痕迹。”
“她——她用针细小,手法老练,你不是个中行家,哪里会看得出痕……”
“她真是来看你的?”沈凤鸣忽尔截断,“她不会是来看依依的吧?”
秋葵仿佛吃了一惊,下意识看看左右,总算这厅内厅外始终还没人影。沈凤鸣已皱眉道,“是不是依依生病了?我猜定是……姑娘妇人家的疾症,不便与太医院说,才找了那个邵夫人来给她看?”
“不是,你别乱猜了。”秋葵露出不快之色,声音却压得极低,大约也是晓得瞒不过沈凤鸣,只能道,“这事朱雀一直说,万不可叫人知道,就是这府里这么多人,也都不晓得的,眼下便只有君黎、我,还有邵宣也夫妇两个知晓。我若说与你,你万万不可再与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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