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那就再说,花钱买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这些支点城市一旦建立起来,其实不单单可以用于商业航海,完全也可以以此为后盾,在当地发展复兴会组织,作为复兴会发展壮大的支点,形成一条沿着商业航道而形成的思想传播链。
这条传播链一旦形成,便能够将明国的影响力辐射到商业航道沿线,大大增强明国在全世界的存在感和影响力。
苏咏霖是很期待那样一天的到来的。
对于苏咏霖所阐述的对未来的一些设想和成果,广州市舶司的官员们和财政部的官员们十分在意,并且引起了他们的广泛思考与讨论,最后达成共识,认为苏咏霖所描述的未来很有意义。
只不过这其中需要投入的钱财或许不是一个小数目,或者说,是一个堪比黄河改道工程的大数目,从无到有建立居住点和驻军点到底有多花钱,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于兴言委婉地提出这一点,希望苏咏霖多做考量。
苏咏霖对此只是连连摇头。
“要想马儿跑得快,又不想让马儿吃上好的精饲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若要得到,就要舍得投入,每年海贸能给大明带来那么多的钱财,可是只是钱财又有什么用?
钱又不会繁衍生息,花出去才有意义,大明国内能用到钱的地方就那么多,钱太多,只会让钱变得不值钱,若要维持一个良好的局势,把钱花出去,从外面的世界获取更大的回报,本身也是我们的必经之路。”
于兴言听了,缓缓点了点头,再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其余的官员们也是一样,再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苏咏霖在为政之道上并不独断专行,在复兴会内部也推行内部民主,倡导会员们对决策的质疑和询问,号召大家踊跃质疑,踊跃提出补充意见。
不过从立国开始,苏咏霖所做出的判断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误,一直都是正确的。
大家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着苏咏霖所做出的正确判断所带来的好处,也因此,大家对苏咏霖所做出的判断有着相当强大的信任度。
他这样说了,那么我们按照惯例提出一些有的没的,接着就要这样相信,并且要努力推进,然后,就能得到好的收益。
不管苏咏霖主观上如何的反对个人崇拜,但是客观上来说,整个明国社会的各个阶层中对他的个人崇拜已经无可避免的建立起来了。
朝廷内部、复兴会内部还有军队内部都是如此,哪怕在民间上,给苏咏霖建立生祠的地方也并不少。
跟着他,按照他说的做,就能成功,就能赢,就能活得更好。
谁不愿意?
看着官员们眼中对他毫不掩饰的信任乃至于一丝丝狂热的情绪,苏咏霖感觉到了这种他并不喜欢的情绪存在,他想要做点什么,可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有去做。
他的革命本来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存在,是他强行把这个概念带到了这个时代,作为革命理念的来源和革命事业的正当性的象征,苏咏霖本人对这个国家和这份事业的影响几乎是决定性的。
他好,革命就好,他不好,革命就不好。
这一切真的就那么简单。
在他没有把握让革命事业成为一种可以被这个世界和这个时代接受的存在之前,他无法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身份上。
他必须以一种近乎神明的存在引导人们向前,以确保无数人流血牺牲开创的事业不被颠覆。
至于这个时间的长度究竟是需要他穷尽一生,还是运气好能够留下一些属于他自己的时间,那可就真的无法捉摸了。
苏咏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