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分批分地方分时候出货,有些时候还要转手给其他人帮我出货,还要把我这老巢给藏好,还要给你们搜罗铜钱,还要躲躲藏藏给你们送到海边,这一番功夫,收三分辛苦费,不过分吧?”
苏长生算了算,感觉他要真是把这些事情一条龙全给包了,就算是对半分,苏咏霖也不吃亏。
这七三分,几乎等于是在做慈善了。
他喜欢做慈善吗?
“官人当真不需要对半分吗?”
姚宏放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我收的少了,你反而不放心?”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官人这样做,是相信阿郎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吗?”
“就凭你家阿郎能把你也调教到这个地步,我觉得他是个做大事的人。”
“…………”
苏长生没想到姚宏放是从这个角度看问题的。
“你喊他阿郎,你们便是主仆,至少过去是,你一家仆出身之人都能让他如此费心费力调教你,让你有了这番谈吐、本领,显然是下了大功夫和大决心的,准备也是周全的,不是头脑发热,这一点我相信。”
姚宏放侃侃而谈。
苏长生沉默了一阵子,然后笑了出来。
“官人可能不信,每一个跟着阿郎造反的人,阿郎都会教他识字,教他读书明道理。”
姚宏放一愣。
“每一个?”
“每一个。”
姚宏放的眉头皱成一个井字,小小的眼睛里透露出大大的疑惑。
“为什么?”
“不识字不读书,就不能明道理,不能明道理,就不会明白自己为何而战,不能明白自己为何而战,则一旦遇到挫折,全军必然作鸟兽散,反之,则愈挫愈勇,不死不休。”
这样的话从苏长生这种曾经的家仆嘴里说出来,实在由不得姚宏放去质疑苏咏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目标和情绪还有决断去做这样一番事业的。
他究竟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标,才能不辞辛苦费那么多的心血找到利益之外的上下纽带?
思虑良久,姚宏放也想不出一个原因,于是他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我这故人到底把这孩子教成了什么模样啊?”
“将来若有机会,官人会看到的,阿郎他,简直是光芒万丈!尤其是他在站在高台之上对台下人讲话的时候,他能发光!”
苏长生提起苏咏霖,满脸骄傲与憧憬,眼前满是苏咏霖光芒四射的模样。
“光芒万丈?”
姚宏放想了想,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光芒万丈是什么模样。
他在南宋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见到的都是利欲熏心之辈。
喝一趟酒,感觉周遭都是妖魔鬼怪,动辄群魔乱舞,张牙舞爪。
走一趟夜路,都觉得眼前是百鬼夜行、魑魅魍魉纵横于世。
苏咏霖能发光的话,他能发出怎样的光?
能驱散这浓重的暗夜吗?
缺乏此类见识的姚宏放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孤陋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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