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周至作为主将、总指挥,有临机专断之权,参谋院给出战略目标和战术建议,但是具体怎么打,由主将周至根据战场前线的具体情况来安排,参谋院不做掣肘。
这是苏咏霖吸取了宋朝武将作战后方朝廷予以掣肘和乱指挥的失败经验而做出的决定,给予前线主将充分地决断之权,且不另外安排监军这种存在。
但是相对应的,如果战争失败,主将需要承担的责任也非常之大。
死了就算了,活着的话,要治罪,要责罚,要降职乃至于撤职,且按照明军现在的氛围,将领一朝战败,基本上等于在军队内社死,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各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规则之下,对前线主将的考验都非常之大。
周至之前在攻打潼关第一次失败的时候就受到了一些规则内的处分,不过当时大家都知道潼关十分难打,一支军队拿不下也属正常,所以对周至的处理就比较松。
而这一次,周至体会到自己作为五万大军的总指挥身上肩负着什么样的担子,也知道自己一旦失败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兴奋的同时,也怀着紧张的心态。
当周至着手安排部队准备出发前往海州的时候,已经是洪武二年的二月中旬了,等大军完全抵达海州进行整备的时候,已经是洪武二年的三月上旬。
周至所部游奕军抵达海州的时候,中都禁军骑兵已经抵达。
周至怀着莫名有些紧张的情绪拿着参谋院签发的命令找到了虎贲军副将耿兴文,与他确定了从属关系,确定了周至对中都禁军的指挥。
耿兴文随即表示他会听从参谋院的规定,严格遵守周至的军事命令。
周至这才放心。
他担心可能会出现的事情并未出现,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喜事。
耿兴文出身农家,性格并不强势,和苏勇那种战争狂人比起来要冷静、好说话的多,和他的同僚丁思远比起来也相对更讲道理一点,所以对于不是同一个系统的周至,他还是比较坦诚的。
但是总体来说,光复军五大兵团和虎贲军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
他们各自的主将都是苏咏霖一手带起来的旧部,且大部分都是从南宋时期就跟着苏咏霖的苏家老人,苏绝,苏海生,韩景珪,张越景,都是苏家老人。
只有接替孙子义出任燕云兵团司令官的李啸不是苏家老人,那是后来才跟随苏咏霖的原赵开山旧部,属于山东本地人。
广义上来说,原胜捷军群体内,中上级军官多为跟着苏咏霖来北边造反的苏家老人,中下级军官和基层士兵多是后来跟随苏咏霖的本地人。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军队的数量不断扩大,到光复军时代,苏家老人数量毕竟不多,除了顶级大将之外,大多数军官和士兵也都是中原本地人了。
加上苏咏霖一直都在用阶级划分来教育军队,用上等人和牛马的区分横向切割社会,所以光复军群体中除了地域认同之外,还存在一种阶级认同,即大家都是苦命人的认同。
加上苏咏霖一直都在刻意淡化地域分别,提拔军官、奖励军功也不会考虑地域分别,所以在这方面,军队内部普遍没什么说不过去的矛盾。
什么苏家老人派系什么山东派系什么河北派系之类的,在光复军普遍打散重组形成现在的明军之后,这样的区别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