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里应该还有其他的路。”
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韩非就听见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只穿着大号衬衫的女人从中走出。
她手里点着一根烟,应该有三十多岁,头发烫成了浅黄色,嘴角有伤口,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对一切事物的恶心。
女人看见屋内的韩非后,眉头皱起,她扭头扫了一眼没关严的房门,快步走了过去:“进来也不知道关门?”
她关上破旧的防盗门,随手打开了门头上那盏暗红色的灯,然后躺回那发臭破烂的被褥上:“两个人可是两个人的价钱,老头也不例外。”
“这屋里除你之外应该还有一个女孩,她人呢?”韩非看向女人,中年女人穿着两只完好的鞋子,但桌边还扔着一只鞋子,再结合屋内有两张木床,刚才被厨师伤害的应该是另外一个女孩。
“原来是小竹的熟客啊?她有事去其他楼层了。”
“我亲眼看见刚才有一个厨师走了进来。”韩非的声音变得冰冷吓人,语气中透着杀意:“他把那个女孩带去什么地方了?”
“你都看见了还问我干什么?”女人掐灭了烟,解开衬衣扣子:“我知道你不敢去找厨师,所以来吧,把你心里的怒火、自卑和恨意都给我。”
韩非没有理会这个女人,他将卫生间的门推开,里面堆放着各种垃圾,恶臭扑鼻。
接着他又将厨房的门打开,门后面的房间被改造成了一条过道,通往另外一条长廊。
暗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头,瞎眼小贩蜷缩在角落里,售卖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继续往前走,能看见远处有一家住户改建的小饭店,招牌是各种肉类。
挑逗味蕾的香味从后厨传出,和过道里的臭味杂糅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异味,不臭也不香,只是觉得恶心。
“你别自己去找死啊!”那中年女人见韩非准备过去,赶紧追了过来,她一把拽住韩非,关上了厨房的门:“你是从哪一层过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再耽误一会,那个女孩可能就救不回来了。”韩非轻轻推开中年女人,他让老人留在房间里,自己穿过堆满各种杂物的过道,停在那家小饭店门口。
木质招牌看起来很有年代感,菜单泛黄,饭店里的各种物品都已经用的“包浆”了。
“有人吗?”韩非死盯着后厨,在他开口之后,饭店里面传来了一阵异响。
十几秒后,一个长相憨厚老实的粗壮男人从后厨走出,他穿着一件崭新的厨师服,脸上带着木讷单纯的笑容:“不好意思,之前准备的肉买完了。不过我这里还有送餐服务,您告诉我地址,我过会给您送过去。”
“那我就在这里等吧。”韩非总觉得男人这张脸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苦思冥想了很久,瞳孔突然微微缩小。
当初为了调查傅生的过去,了解对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韩非零零碎碎翻阅了新沪近五十年来的案宗。
在几十年前的新沪老城区,就曾有过一起专门谋杀晚归女性的恶性案件,凶手被警方锁定后离奇失踪,当时很多人怀疑他是畏罪自杀了,那案宗上配的照片就是韩非眼前的这个男人。
“烹羊案?大楼里怎么会有五十年前的案子?”
韩非站立在原地,他看着周围的过道,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疯狂的猜测。
“黑雨区域的不可言说存在时间极长,和傅生是同时代的人,他们都经历过很多事情,甚至有些事情的幕后黑手就是他们……”
五十年间大大小小数百起凶案,人性极致的扭曲,有可能全部都在这栋大楼当中。
所有的枉死者被囚禁,所有怨恨汇聚,光是想想韩非就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