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师傅,你快帮我跟他们说说,我跟我老婆都在这工厂的车间里。出事儿的时候,恰好我在上厕所,厕所门都给炸飞了,外面起了大火,水管子漏水,我从地上爬起来就把身上都淋湿了,躲在那厕所里,这才没什么大事。可是我老婆那会儿可在工作岗位上啊,这都两次爆炸了,炸的这么厉害……”那位工人情绪十分激动,看到王鸽这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儿,把事情都说了出来。“现在火势也没那么大了……得赶紧救人啊。”
当然这也怨不得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着急的,毕竟还在里面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老婆。
其实,负责搜救的消防队员们已经将很多人给带了出来。但是他们大多数都没有活下来,出来的时候经过医生的检查,就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但是消防员们在那种环境下无法分辨人是否还活着,颈动脉是否搏动,心脏是否跳动,是否还有微弱的呼吸。只要是发现了人,不论距离出口远近,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把人给带出来,然后交给大夫去处理。他们无法通过自己的判断去断定一个人的死活,也许一个判断失误就会让那些工人失去生命。
原则只有一个,全都带出来,不论死活。在有些情况下,呼吸和心跳停止并不意味着一个人已经完全的死去,大夫们经过努力,似乎还有办法将这些人给就回来。而在王鸽看来,这种情况的存在就是病人的灵魂尚未离体,还没有死神来接触,只要重新稳定病人的生命体征,灵魂便能够继续保持其稳定的状态,不再动摇。
然而,已经搜救出来的几具遗体之中不乏女性,只是在爆炸之后早已经无法辨认身份,也许这位工人的爱人就在其中。但现在还不是家属认领尸体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幸存者的搜索和救援上面。
王鸽自然也不会让他进去的,更不会主动去说什么话,前来询问情况只是为了让这工人有一个发泄的机会,也许把事情说出来,心里也就没那么着急了,“里面的消防员人手充足,我们医院方面的人也在待命,绝对不会遗漏任何一个受到影响的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身上受没受伤,自己说了不算,大夫说了算,必须跟我回去进行检查。”王鸽指了指救护车,“而且我不建议你走路。”
一听这话,那工人的情绪非但没有稳定,反而更加激动了,“这可不行,我要亲自去找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刚刚死里逃生之后所分泌的肾上腺素还没有过去,而且说不定这场事故会不会对他的精神健康造成影响,现在这种激动的情绪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所能够表现出来的。那工人力气很大,刚想挣脱身后警察的束缚,却觉得自己右胳膊肱二头肌一阵刺痛,一根细细的针头带着针管刺入了他的皮肤之中,在他眼睛的注视下,零点八秒之内针管之中的透明液体就全部输入了他的体内。
一抬头,却发现是刚才那个姓余的大夫。
“这是……什么药?”工人说了一句,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儿大舌头,话都说不利索了,瘫软下来,但意识还是很清楚的,呼吸的频率减缓,深度加大。
王鸽怕那警察扶不住,赶紧上千去把那个人架了起来,扶到了救护车上,让他躺在了病床上。“老哥,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们吧。”
“歇会儿吧,累坏了。估计睡一觉起来要腰酸背痛。”余波拔出了针头,他给这人用了一针安定,剂量不小,但是效果来的很快,再让他这么闹下去可不是个事儿。“我估计是心理受了点儿刺激。先做检查,没事儿的话待会儿优先送回医院让精神科大夫给看看,越早进行干预越好。”
“知道了主任,都记下了。”小护士点点头。“小王师傅,麻烦您。”
“你跟我走吧。”王鸽笑了笑,再次上车。
在这种事故现场,除了爆炸、火灾、浓烟、跌落等意外情况所造成的生理上的伤害之外,心理上的影响同样不容忽视。而且这种影响不分年龄性别,甚至不分搜救者和遇难者,是广泛存在的。目睹自己的亲人、朋友、同事、战友遇难,甚至是遭受折磨,自己虽然幸存了下来,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的这种情况,除了愧疚就只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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