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安,你可曾后悔过?”
“您知道我的。”辛栊压住咳嗽,“尽管如此,从未后悔过。况且现在,我过得挺好的。”
“龚家那小子,你彻底放下了?”
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息虚弱道:“是。”
不可避免地,她又想起龚筹屿的话语,带着恳求,带着不解,带着迫切,让她很难过的语气:“辛辛,你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为什么不能够再等一等?”
她是在惶恐吧,是在害怕吧。
她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她缺乏去等待的勇气,缺乏这样的信任感。
她讨厌被任何关系束缚住的自己,她不想失去自我,将自己置于情绪化的困境之中。
那样,她会感觉自己会变得很卑微,她的自尊与血液并不能允许她这样做。
“祖父,我是否是又被盯上了?”她问道。
按理来说,国安部应该与她尘归尘,土归土了。
“不是他们。”老者顿了一下,“跟你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有关。”
“止安,决定权在你。”
什么意思?
决定权在她?
辛栊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一旦开始,那些人便不会罢休;她若是停止,那些人就会收手?
“祖父……我并不想。”放弃找个机会。
老者神情镇定自若,“止安,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是的。”我应该。
*
“我走了,祖父。”
“止安,老规矩。”老者微微笑着。
有礼物?
“大提琴给你放在大厅了。”
辛栊忽然心情雀跃了起来,连咳嗽似乎都可以忘记。
“谢谢祖父。”
她喜欢拉大提琴时低沉,缓慢的感受。
就好像在拥挤的人群中,忽然看到一条自发散开的道路,这条空隙留给她喘息。
抑或是在水面上,她看到自己的倒影,水面没有一丝波澜,就如同一面镜子。
音符使她平静,使她安宁。
*
她要离开,祖父并不拦她。
她走了五分钟,天空开始落下雨滴。
是啊,那个中年司机说得没错,外面下雨,这一带很难打到车。
夜晚变得格外地冷,寒风凛冽,或许是因为她穿得有些单薄。
“嘀嘀。”身后的车灯穿透过她。
辛栊往路边再靠了靠。
身后的车再次按响了喇叭。
怎么回事?她已经让到最边上了。辛栊转过身去,面色稍有不快。
“辛栊姐姐,上车吧。”
怎么是骆倾?身旁还有一位贵妇人。
好吧,她上车,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为了刚拿到的大提琴着想。
“这是我妈妈。”骆倾介绍道。
原来如此。
“骆倾,你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小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本来他在医院呆着就好了,可是拗不过他奶奶,非得要见他一面。
他就和他妈妈一起回家了。
正巧遇上了辛栊。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辛栊言简意赅,“见一位亲人。”
贵妇人若有所思地看了辛栊一眼。
这姑娘的容颜,颇像一位故人。
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度,也像一位长辈。
这姑娘……201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