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草屋内没了人影,刀疤男眼中绽出两道灰芒,草屋顿时被灰蒙蒙雾气笼罩。
大长老不满地道一句:
“搞这般阵仗作甚?本座在宗门驻地还要藏头露尾不成?”
“大长老!此事不可外扬,事关咱们宗门名誉啊!”
“名誉?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长老笑的前俯后仰,但目中寒光一闪,那刀疤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哼!咱们是魔宗,位列人域百大魔宗之七十六位,名誉?
你何时学会了那些虚伪浮华之事?”
“这、这个,”刀疤男小声嘀咕,“妙长老似乎是要废了媚术改走冰清玉洁的反路,这传出去,岂不是遭各位同道耻笑?属下是这个意思。”
大长老嘴角一撇:“这个倒是会坏些名声,小妙为何如此?”
“还不是那个叫无妄子的混账!”
“从头说来。”
“是!”
刀疤男顿时一阵咬牙切齿,目中带着满满的怒火。
“那日,茅长老自谷外带来了一年轻男子,看骨龄二十多岁,修为不过区区凝丹境,应是用过什么天材地宝,神念颇为强横……”
如此这般,刀疤男将吴妄抵达那日的情形简单说了,还说了吴妄不断提出离去之事。
大长老微微抬手,正色道:
“咱们这里来去自由,想退宗,留下在宗内所学就可离开。
若是茅师弟的兄弟,咱们自当礼遇,不能弱了咱们百大魔宗的气度。
后来呢?怎么就跟小妙扯上关系了?”
“这事说来也邪乎,那吴妄相貌堂堂、骨骼清正,属下试探过数次,确实只是个凝丹境修士,修的是火属功法,都挺普通的。
可但凡与他接触过的宗门长老,都像是走火入魔一般。
先是传功殿的王长老,拿了些宗门典籍,还为他展示了下灭天心经的威力。
但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们谈了好几次,每次都是王长老面色晦暗地离开无妄子的屋舍。
几天后,王长老辞了传功殿的差事,去了宝阁闭关。
王长老闭关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对无妄子小友要多加礼遇,不可留难,就当结一份善缘。
谷内一片哗然,那吴妄也引起了妙长老的兴趣。
可您猜怎么着?”
刀疤男攥着拳,鼻孔撑大、表情略有些狰狞,说这话时嗓音都在轻颤。
显然是气的不行。
“妙长老与他独处一夜,第二日中午方才气呼呼地离了吴妄住处,立刻闭门不出修行。
这是过了三个月刚出关,妙长老突然就说要废了一身黑欲功!
还好被几位长老拦下了。”
“哦?”
大长老瞥了眼刀疤男的面容,冷哼一声:“收起你那份心思,小妙是下任宗主候选,她的功法,可是真的会吃人。”
“属下、属下只是关心妙长老,绝无非分之想。”
“我看,你就是馋她身子。”
“属下不敢!绝对不敢!她是您什么人,属下怎会不知!”
刀疤男冷汗直冒,又道:“属下有几斤几两属下心里明白,多谢大长老点醒。”
“嗯,知道就好。”
大长老站起身来,血色宽袍更显他身形修长。
这位大长老捋着自己的一缕血色长发,来回踱步一阵,问道:
“在你看来,那无妄子可有特异之处?”
“属下暗中盯了他三个月,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刀疤男沉声道,“他每日做的几件事,大抵就是看书、打坐、看书、打坐。
他在传功殿借了些杂书典籍,似乎对咱们宗门功法很感兴趣,还有些炼器、阵法类的书籍。
妙长老去他那过、过夜之前,传功殿有几位长老去试探过他,这几位长老事后都各自闭关修行,说是有所感悟。
妙长老去他那过夜之后,宗主亲自下令,让我们莫要去无妄子的住处吵扰贵客。”
“此事宗主也知晓了?”
大长老目中露出几分亮光,笑道:“宗主如何说?”
“宗主……闭死关了。”
刀疤男嘴角轻轻抽搐。
“半个月前,宗主与无妄子彻夜相谈,第二日就宣布闭死关。
属下现在看那无妄子,都觉得后背发凉,那无妄子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子邪乎劲!”
大长老掐指推算,又抬手点出了一团血雾,血雾内却呈现出了一幅清晰的画面。
那是在一座宽敞的石屋中,有个看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端坐在书桌后,面前摆着一只香炉,正提笔写着什么。
看他面容方正,生的还算英俊潇洒,鼻梁高挺,嘴唇偏薄,面容自成清正方圆。
大长老不由负手沉吟,血袍血法显得他面容颇为阴冷。
“小妙莫非偏爱这般长相?确实只是凝丹境小修士,距离金丹虽说不远,但小妙好歹也是真仙境……”
嗯?
因与此子交谈,传功殿几位师弟相继闭关;
茅师弟性情豪放,又是宗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平日里看人眼光颇高,也是高看此子一眼;
小妙天生媚骨,位列魔道百美,见过的男子多不胜数,对任何男子都是不屑一顾……
宗主卡在瓶颈已过两千年,而今突然闭死关……
大长老抬头看向血雾中的年轻男子,目中划过少许厉色。
“走,本座去会会此子!”
“那个,您要不要去妙长老那先看看?”
刀疤男低声问着。
大长老淡然道:“你在教本座做事?”
“属下不敢!”
“先带路,稍后再唤她一并过来,本座倒要看看,她能如何胡闹!还废功重修,她那一身媚骨能挖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