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我也知道,清河郡的日子很难。”朱拂晓将公文书放下:“大军开拨,随我一道进入清河郡。”
没有士子帮助自己治理天下,朱拂晓并不怕。
没有人帮忙又如何?
左右不过是一郡之地罢了,他又不是打天下,他可以直接实行军事管制。
到时候在盐鉄、各种生意上卡住各大世家的脖子,就不怕各大世家不屈服。
朱拂晓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向清河郡城而去,七千大军一道进入清河城内,然后朱拂晓一声令下,大军接管了整座清河城。
朱拂晓率领三百士卒进入清河城,一路上看着街头残破的屋子,寒风中鼓荡的门窗,街头冻死的乞丐,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缩。
这个世界是没有棉花的,至少现在棉花还没有在天下间普及开来。
街头来往的百姓俱都是身躯瘦弱,干瘦的犹若是一只只黑猴子。富贵的身上披着胡裘,穷人只能裹着薄薄的单衣、稻草,瑟瑟发抖的低着头在街头走过。
有卖炭翁在街头,身前煤炭堆积,但人却穿着薄薄的单衣,在寒风中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今年清河郡煤炭暴涨了三十五倍。”朱丹骑马跟在朱拂晓身边:“因为刀兵之祸,延误了秋收,百姓更是粮食紧缺。那些盗匪之前入城,已经将城中所有百姓搜刮了一空,粮食、金银都被尽数夺走,可以说整个清河郡百废待兴。今年若不能做出及时调整,整个清河郡三十万人口,怕要冻死一半。”
“有这么严重?”朱拂晓愣住了。
但是看着街头百姓那薄薄的单衣,朱拂晓忽然有些了然,这些盗匪搜刮的不单单是百姓金银,就连百姓的衣服、稍微值钱的锅碗瓢盆,也一并抢了。
看着一路上面黄肌瘦的百姓,朱拂晓心如刀绞,只觉得来到了人间炼狱。
若不曾看到这幅惨状,那倒也是罢了,心中并不会有任何触动。那所谓的死伤,也不过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而已。
但看着那一张张充满了绝望、麻木的面孔,朱拂晓又不是铁人,怎么会没有丝毫波动?
就在此时,前方街头传来一道敲锣打鼓之声,隔着人群叫好声此起彼伏。
朱拂晓顺着人群缓缓策马而行,转角处看到了一个大戏台,戏台下汇聚着数千人影,将那戏台围得水泄不通。只听一道中性的声音遥遥传来:
“诸位父老乡亲,我等为何遭受如此厄运?全都是那朱拂晓惹的祸!上回说到朱拂晓狂性大发,毒死了白鹭书院三十士子,却因为得人皇重视,竟然颠倒黑白指鹿为马逃避罪过,叫那无辜士子为其顶罪,上了断头台。这回咱们就说一说朱拂晓此贼人与此次清河县的人间惨剧!”
朱拂晓骑在马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台上站立着两道人影。
人影年纪不大,作小厮打扮的脸上长满了雀斑,整个人看起来故作镇定,眼神里却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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