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岚摇头苦笑道:“我有一位伯父,与我父亲一母同胞,本来伯父为长,但伯父修炼天赋不及我父亲,便主动将族长之位让给我父亲,靠家族之力做了个城尉。我小时候,伯父说他迟早要做封疆大吏,为天子牧守一州,我只当他是说笑的……
说起来,后来伯父去了天都,官至九卿之一太仆麾下的右卿,我就该知道,伯父不是哄我的。只是想不到,伯父竟如此得天子之心,他与我父亲同日出生,时年不过五十岁啊,竟……做到了楚州州牧!”
乘青遥身旁,有个遮着面纱,身量娇小的人,正是关云儿,她怔了怔,吓道:“哇!你伯伯做了楚州牧?那我们在楚州还怕谁?”
李流岚正色道:“我伯父与我父亲一样,刚正不阿……绝不是徇私护短之人。”
乘青遥忽道:“天子下旨,天下列州改州驻军司马为总督,提调军事,楚州第一任总督姓夏,还担任过九卿衙门之一的宗正的少卿!此人……应该是皇族宗室?”
“岂止是宗室?”李流岚神情有点古怪,“天子看来对楚州很不满意,对夏无忌极其不满意啊!夏启云不仅是宗室,算起来还是夏无忌的叔祖辈呢。”
……
此刻,
徳芳大总管开始宣读第六道圣旨——
“……楚昭王,朕之族侄,英年而薨逝,朕心甚恸!特罢朝三日,举国致哀!朕闻楚昭王所遗子女尚有年幼者数人,凡七岁以下令送天都,为皇子、公主伴读,以显列王与皇室一脉同源,皇族恩亲……”
第七道圣旨——
“楚昭王世子夏无疾,谋逆篡位,弑杀君父,罪大恶极,人神不容,为天下恨,虽已伏诛仍不足,令宗正除其名于皇家族谱,再发其尸,挫骨扬灰……”
这一道旨意倒不足为奇。
废世子谋逆,人神共愤,为天下恨,是证据确凿的事,以子弑父,以臣弑君,可谓猪狗不如,在哪朝哪代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简直是大夏皇族的丑闻。
若是在国朝初年,以太祖皇帝之手段,漫说把夏无疾挫骨扬灰,整个楚王一系都要遭殃,说不定会除爵褫封,天下再无楚王一系。
徳芳大总管继续宣读第八道圣旨——
“夏无疾谋逆,受挟裹者另有三王子、五郡主、七王子、九王子、十一郡主、十二郡主、十四王子、十九郡主等,夏无疾与三王子、七王子、九王子、十一郡主、十二郡主皆死于乱中,五郡主、十四王子、十九郡主尚存,
朕念尔等为罪人所惑,且查实并无从逆弑父之行,恕尔等性命,发往楚昭王陵,守陵终身不得出!
另谋逆一案所有在押官员、从逆宗派、世族之人,天不可恕,按律诛其族,令楚州牧、楚州总督监刑!”
……
人群之中,
乘青遥感觉手足冰凉,一时连思维也停住。
“她……不用受刑而死了?”
……
首位之上,
夏无忌,这个如灼日般的男子,直至第八道圣旨,终于无法压抑,缓慢而有力,如一座山岳拔地而起般起身。
“弑父,
弑君,
不诛?”
夏无忌淡淡地开口。
天子有怒,
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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