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容瞥了韩长暮一眼,那一眼眼风凌厉,颇为不善。
信他,那还不如立时死了呢。
但这话袁峥容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再如何拿自己家闺女做局算计人,也还是心疼闺女的性命的,再者,他也想好好的看看到底哪里出了纰漏,算计好的人竟然从厢房挪回了闺房。
他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韩少使了。”
一行人撂下朝食,又浩浩荡荡的进了内院。
内院是女眷住的地方,袁峥容的嫡妻没了,小妾却是一大堆,都零零散散的住在内院里。
袁峥容虽是个文臣,可管家的做派却是一副武将的做派,不管是妻妾还是儿女,不服管教了就是一个字,打,照死了打。
虽然没有了嫡妻镇着,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妾,在这个“打”字下头,倒也乖得像一群猫,暗地里争风吃醋的事情也有,但是总归没有闹出人命,袁峥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热闹,随她们去了。
内院的小妾们早得了消息,皆被关在自己院中不准出来,外头守门的是袁峥容的心腹,也不会放她们出来。
七小姐的院子在内院最深处,紧挨着后墙,一群大老爷们儿乌泱泱的进去也不合适,大部分人便都留在了外头,只有七小姐的亲爹袁峥容,和打着治病救人旗号的韩长暮进去一探究竟。
一走进房间,韩长暮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小杌子,他心底失笑,这八成就是孟岁隔他们干的了,但却一本正经的问道:“这小杌子,是你进来带倒的吗?”
头一个发现七小姐回来了的婢女战战兢兢的跪着,低着头回话:“不,不是,婢子进,进来的时候,小杌子就,就已经倒了。”
韩长暮朝着袁峥容点头,一本正经的沉声道:“袁大人,看来这是有人有意踢翻了小杌子,弄出点动静来,想让外头的人发现七小姐已经回来了。”
袁峥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不停的在思量,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这么多明卫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把人从厢房劫走,再安然送回闺房。
这个人太可怕了,在刺史府中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二人继续往里走,袁峥容一步跨进了隔间,只见七小姐躺在火炕上,发髻散着,脸色微白,呼吸急促却微弱的厉害。
而韩长暮却停在屏风外头,姑娘的闺房,他是不太方便这样直接闯进去的。
袁峥容的心一沉,转头问韩长暮:“韩少使,这孩子看着有些不大对。”
韩长暮隔着屏风道:“劳烦袁大人把帐幔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