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此,”赵良辅心思要缜密一些,沉声道:“殿下既然已经在设法,不把咱们捞出去是不会放弃。我在殿下身边虽是不长,平时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殿下是个有主意的……事情要么不做,做便是要做好!”
赵显等人皱眉想了一会,倒是都点头同意。
相处时间虽是不长,朱载墐给各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冷静从容,坚毅睿智,行事有章法,做事有始有终。
身为上位者,身份地位只是叫人依附的根源,就象是一株幼苗,要想使其长成参天大树,个人的人格魅力,行事的章法法度,做事的水准高低,都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身边的人。
其实若是趋炎附势之辈,不管主上怎么昏庸无能都会跟随,因为他们希图的是好处,主上是什么品性,处事手段高低上下,其实是和他们无关。
而越是主上昏庸无能的,那些奸狡小人就越会有上下其手从中获利的机会,反而是撵都撵不走了。
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
眼前的诸多武官,提到朱载墐这位亲王时,尊敬有加,恭谨有加,信任有加。
虽不至于到一句话就能抛弃性命的地步,但冒险效劳,亦是不在话下了。
就在众人互相宽慰之时,不远处却是传来苦笑声。
“各位,在下对各位是无比感激,可是诸位对你们那位主上也是太过信任了吧?”穿青人王来神色颇为愤然,恨声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哪会真的将咱们这些百姓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各位虽是武官,身份地位比咱们高,但在亲王眼里,怕也是和蝼蚁相差不多!”王来被关在另一牢房之中,其六个伙伴也被关在一处,七个人挤在一间黑牢之中,各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有两人倒卧在地上,面色痛苦,身上滚烫,却是已经发烧,各人饥寒交迫,这两人再不得救治就是必死无疑。
要救治,却是要钱。
赵显几个未受苦楚,是因为方世猛带着银子来打点过。
府狱里的这些人,一则是卖面子给方世猛,其二便是得了钱财。
这些公门中人,说难听些哪怕是亲爹进来都想弄点油水,这一伙穿青人身上只有几两散碎银子和一些铜钱,却是远远不够叫他们受照顾。
况且永顺宣慰司的人反是使了银钱,令这些牢子狱吏好好“招呼”这一伙穿青人,王来等人进了牢房之后就被狠狠打了几次,夹棍板子一起上,各人身上都是有伤,多人发烧,狱吏也是不管,每天晚上照例将人提出来,各打几十小板之后才放回去。
吃食也是最粗劣的牢食,在乡间喂猪怕是连猪都嫌弃。
加上牢房上臭气熏天,疫气横行,这几人怕是捱不了几天了。
王来心中清楚,必是彭摆婆使了钱要他们的命。
他们又没有犯王法,想要明正典刑,或是在常德府把人交给宣慰司,这些做法对李文进的官声不利。
但在牢房里折磨死,既满足了苗子的要求,又使府衙少了麻烦,真真是一举两得。
王来也明白,要想保命,最少得拿出大捧银子来贿赂狱吏,最少要比永顺宣慰司给的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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