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喜将京师之行大体说完,才一脸高兴的将贴身的书信掏出来,毕恭毕敬的呈给王文海。
“叔父,这便是小阁老的回信了。”王大喜高兴的道:“严府的人说,小阁老说了,一切如叔父所想。”
“是吗?”王文海脸上浮现笑容,今天一天惊魂不定,现在总算是有了高兴的事儿。
“宗沐云和赵元都没有发觉什么不妥吧?”
王文海一边拆信,一边有些不安的问道。
王大喜不屑的道:“他们一个武夫,一个清客,能懂得什么?小侄就算当他们的面做些事他们也未必知道端底。何况小侄行事小心,绝不会叫他们发觉什么异常。”
王文海颇感安慰,笑着道:“你这事办的不差,小阁老不知道安排为叔到何处任职……嗯,多半是下府知府或是上州知州,不管去哪儿你都跟着为叔去上任便是。”
王大喜这一次真的大喜,王文海的子嗣艰难,近四十岁才生了长子,现在子女都放在老家由祖父母和母亲教养,想出来帮着王文海做事最少还得十来年。
这十来年间王大喜会跟在王文海身边,帮着做一些杂事。
光是请托官司之类的事,估计几年间就够在老家买个庄园了。
一年几百上千两的收入是肯定有的,若是胆子大些,怕是一年几千两也能到手。
当然,王大喜在内心告诉自己,不可过于败坏叔父名声,手伸的不能太长,要紧的是要奉迎当地官绅,不可触及底线导致官绅对自己和叔父不满……
只要上任的州府官绅认可,这银子就可以顺利到手了。
这就是所谓跪着把银子赚了,大明的地方官员多半是如此。
表面上是州府县的正印官员当家,但一个官员带几个师爷就想控制有乡绅世族把持的地方政务?
那岂不是玩笑,一年半年左右时间,能把关系理顺,能听懂当地方言就不错了!
也有一些官员勇于任事,但能在几年任期内理顺钱粮关系,修筑一些堤坝桥梁道路,这就是了不起的善政,只要不在文教刑名上出事,这一类的官员就很容易被考绩为卓异,若朝中有人,就很容易获得升迁的机会。
王文海当然不是要想什么名臣能吏,也不会涮名声当什么清官,只要不出事,在地方哄着官绅大户将该拿的银子拿到手,有小阁老在背后支持,将好处拿出来分润给严府,没准还能升任按察副使或布政参议任分守道分巡道……
王大喜发散思维之际,王文海已经草草看了复信。
“砰!”
王文海面色铁青,狠然一击桌之后霍然站立起身。
王大喜神色愕然,问道:“叔父这是何意?”
“何意?”王文海鼻子都歪了,指着王大喜骂道:“你这废物,你办的是什么差事?这么一点简单的小事,你居然给我办砸了!小阁老给我的复信里,只允诺了为替殿下说话,另外便是说既然我愿留在王府为官,那么就不替我操持调任选官之事了。他娘的,你给小阁老的信是怎么回事?”
王文海愤怒之下,连粗口都是爆了出来。
王大喜闻言大惊,赶紧将严世藩的复信拿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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