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从别人身上找优越感的习惯。</p>
今天的自己，比昨天多懂一点点东西，不用多，哪怕只是一个单词，多看了一页书——这才是他的目标。</p>
“弹什么？”清野凛问。</p>
“艺术因人而异，我们就比基础的视奏。”九条美姬在钢琴前就坐。</p>
她腰背挺得笔直，腰肢纤细，双腿修长，一头黑发又长又华丽。</p>
“莫扎特、贝多芬什么的，就不用弹了，找一首现代的曲子。”九条美姬掀起琴盖，按在最边缘的黑键上。</p>
钢琴响应着发出特高音。</p>
搭在黑键上，九条美姬的手指，显得愈加白嫩修长。</p>
“那就随便找一首。”清野凛的视线看向渡边彻，“渡边同学，你负责选曲。”</p>
“等一下，什么是视奏？”渡边彻问。</p>
“看着曲谱弹奏。”九条美姬随口解释一句。</p>
“这也太简单了吧？”</p>
“谱子必须第一次看。”清野凛补充道。</p>
“哦，那还挺难的。”</p>
清野凛白了他一眼：“快点找曲子。”</p>
“必须第一次啊。”渡边彻想了想，“那就弹周杰伦的《夜曲》好了。”</p>
“我听过，换一首。”清野凛说。</p>
“你知道周杰伦？”</p>
“不熟悉，但听过《夜曲》。”</p>
“那《花海》呢？”</p>
“名字没有，但旋律不知道有没有偶然听过，你唱一遍。”</p>
“了解。”渡边彻打了一个响指，“哒哒哒哒，嗯嗯嗯，嗯嗯嗯......”</p>
两位大小姐用异样的眼神看他。</p>
九条美姬忍不住说：“你这家伙唱歌真是难听到令人绝望。”</p>
清野凛赞同地点头。</p>
“.......不用再说了，我知道唱歌很难听！”渡边彻做了一个适可而止的手势，“《花海》，可以？”</p>
“没问题。”</p>
两人都没听过这首歌。</p>
渡边彻从网上找来《花海》的钢琴谱，这种出名的东西，一搜就能搜到。</p>
为了尽可能公平，第一个人弹奏时，另外一人必须另开琴房。</p>
有清野凛能看穿谎言的能力在，没有人会作弊。</p>
九条美姬先弹。</p>
曲子行云流水，乐谱上的音符不是孤立的音符，而是有了文法的句子。</p>
就以水平而言，很多人练习很久才能达到。</p>
接着是清野凛。</p>
渡边彻注意到，九条美姬没有问她有没有在外面偷偷看谱，两人关系不好，但彼此又有着某种信任。</p>
清野凛的旋律轻快，明明是第一次弹，技巧、韵味，一点也不差。</p>
九条美姬不需要再出去，同样留下来。</p>
她背靠墙壁，抱着手臂，闭着眼睛聆听，身材的曲线显得格外曼妙。</p>
最后一个音落下后，渡边彻后悔了。</p>
两人几乎没有区别，就算是让钢琴考级的评审来，恐怕也会出现对半开的分歧。</p>
奈何渡边彻是<超越级·双簧管>，尽管乐器与乐器之间有间隔，但好坏怎么都能听出来。</p>
渡边彻总有种感觉：</p>
该不会，系统坑他的次数，比帮他的次数还要多吧？</p>
“渡边同学，谁更好听？”清野凛问。</p>
“这个.......我说啊......打打杀杀什么的......”</p>
“直接说。”九条美姬打断他的支支吾吾。</p>
“美姬。”渡边彻的声音变得干错利落。</p>
清野凛嘴角微微勾勒，笑起来。</p>
更好听的是清野凛，她的曲子里，多了一丝丝韵味，如吹过草原的柔和夜风。</p>
“渡边同学，你真的很喜欢撒谎。”清野凛笑着说。</p>
“撒谎吗？”九条美姬扯过渡边彻的领带，充满爱意地抚摸他没有一丝瑕疵的脸，“我把这叫偏爱，我很满意这个结果。”</p>
清野凛的脸色冷下来，冰冷的视线横了渡边彻一眼。</p>
‘都说不要比了，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渡边彻回以这样的眼神。</p>
“清野同学，”九条美姬笑吟吟地看向清野凛，“你还要留在这里多久？不要打扰我们情侣亲热好吗？”</p>
清野凛看了她一眼，礼貌地说了晚安。</p>
她利落地一挥长发，走出琴房。</p>
她一走，九条美姬的脸色恐怖起来。</p>
渡边彻一见不对，连忙说：</p>
“美姬，你听我解释。音乐好坏这种事，我真没办法！要怪就怪你当初让我去学，要不然我根本听不出你们俩谁弹得更好！”</p>
“这么说，责任在我？”九条美姬一字一顿地说。</p>
“完全正确！”</p>
“‘完·全·正·确’？那你牵她手的事呢？你再给我解释。”九条美姬伸手拧住渡边彻耳朵。</p>
“疼疼疼！轻点！”</p>
冬季露营的最后一个晚上，渡边彻被干了个爽。</p>